她不忘维持个体面姿态,面上挂着笑。只是这笑落在白守义二人眼中,就觉得是黔驴技穷之下的嘴硬而已。
苗良方也嘀咕:“考不考得上关别人什么事,真是天上选县令——管得宽。”
这嘀咕声被白守义听见了。
白守义瞟了苗良方一眼,故意叹口气:“要说陆大夫也是病急乱投医,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拉来做先生,实在不行,都是街坊邻居,我去医行替她请一位老大夫来指教医理就是。让不明不白的人教医理,也不怕走歪了。”
这话说得诛心,苗良方脸色一青:“你说谁不明不白?”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陆曈把手上瓷罐往桌上一顿。
很轻的一声,却让四周渐渐安静下来。
她看向面前妇人:“王妈妈已看过红榜?”
王妈妈一愣。
她今日一早得了董夫人的消息就来西街了,自然没看过红榜。不过看不看也没关系,因为在这之前,医官院相熟的医官就已看过今年选取的二十位春试通过名额,告诉董夫人里头并没有陆曈的名字。
“既没看过,就等结果出来再送礼吧。”陆曈说着,把那隻红色的喜篮推回了王妈妈面前。
女大夫反应冷淡,并未因周围聚拢的人群而感到半分不自在,医馆墙上金光闪闪那张织锦长毯挂在她身后,而她素衣出尘,眉眼在这春日的医馆里如水墨画般,透明得恰到好处。
明明落第,却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莫名的,王妈妈心中有些烦躁。
虚张声势又矫情造作的平民女子,装得再清高,也改变不了身在泥地里的事实。
西街这样的破落户,放在往日里她瞧都不会瞧上一眼,如今她却因为自家少爷的原因三番五次往这地方跑。
翰林医官院?女医官?
就凭她?和这医馆里看着就不三不四的人?
王妈妈心中轻蔑,正要再讽刺几句。
“陆大夫!陆大夫!”
忽然的,有轻快声音自远而近传来。
陆曈抬眼,就见医馆前正有人奋力拨开人群往里挤进来,这人一身巡铺屋公服,满脸笑容,竟然是军训铺屋的申奉应。
“申大人,”银筝讶然,“您怎么来了?”
“我来恭喜陆大夫!”申奉应瞅瞅周围,又一眼瞥见桌柜上那隻格外鲜艳的喜篮,笑逐颜开道:“这么多人,看来我不是第一个恭喜的人啊。”
“恭喜?”王妈妈不认识申奉应,但从这人话语中直觉不妙,忙出口询问,“恭喜什么?”
“恭喜陆大夫春试红榜第一啊!”
四周鸦雀无声。
申奉应莫名其妙:“怎么,你们不都是来恭喜陆大夫中榜的吗?”
申奉应:家人们谁懂啊?买的股票一夜大涨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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