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风听到堂屋门口的动响,抬头望去,却见谢语竹气势汹汹地走下青石板,径直冲向大门。
“砰!”大门关上,还插上了门闩。
谢语竹转身又向他走来,叉腰气呼呼道:“他们都在看你!”
裴风放下斧头,声明自己的清白:“我知道,但我没有看他们。”
“那也不行。”谢语竹不依不饶,居高临下打量他一圈,心底的酸水都快冒出嗓子眼儿了:“穿着我给你做的衣裳到处招人。哼,就该让你光腚!”
裴风被最后两个不雅字眼一噎。
他默了会儿,而后一本正经答道:“那样看的人会更多。”
“?”这回轮到谢语竹被噎住了。
杏眸圆瞪,恶霸小哥儿挥舞拳头凶巴巴道:“那就把你脱光捆在床上!”
裴风嘴角噙着淡淡笑意:“好。”
谢语竹脸色倏地爆红。
“真不害臊,青天白日地说出这种不知羞的话,不理你了。”擅长反咬一口的小哥儿又耍起了无赖,嘟嘟囔囔地转身走开,只留下被调戏的无辜赘婿。
外面又断断续续响起劈柴声,谢语竹躺在卧房的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好几圈,脸上的温度还没降下。
都怪裴风,说了个“好”字,就令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不是有胆和他叫嚣吗?等着瞧,成亲后他一定说到做到,狠狠报复回去。
但谢家的大门是不能再随意敞开了,谢语竹讨厌别人觊觎他的赘婿。又隔了一日,谢语竹见门前没什么晃荡的人了,地上的湿泥也干透了,便决定明儿赶早带裴风去县城里看脑袋。
翌日清晨,两人起了个大早,出房门的时候谢语竹还冻得打了个寒颤。早早吃过饭后,裴风从后院栏里牵了牛出来,拴上板车,在门口侯着,谢语竹清点一遍携带的银两无误后,也跟着跳了上去。
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去。一般来说,牛车这种稀罕的交通工具,主人家都是尽可能一次多驮带几个人,既得了乡里情面,还能收点车费补贴家用。
但谢语竹这次不乐意。一是现在他家和村里很多人的关系不算缓和,坐在一起尴尬,二是有外人在,会打扰他和裴风独处。
牛车缓缓向着县城方向进发。他们所在的泉隐村,属于兰西县管辖的庆安镇,去镇上和去县城恰是两个相反方向。虽说庆安镇也是个富庶大镇,平日里村民要采买去镇上就能满足需求,但其繁华程度还是不能和县城比。
谢语竹上次去县城还是过年时,半年没去,激动是免不了的。可牛车颠簸没一阵儿,他便打了个哈欠,软软倒在裴风身上,抱住他的腰没精打采道:“好困啊,我先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半边身子一僵,裴风随之弯了背,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放松软和下来。他左手拉住缰绳,右手从背后搂住谢语竹,轻声道:“好,你睡吧。”
身边的人闭着眼,很快陷入平静的祥和中。
日头逐渐爬高,越来越晒,好在牛车上搭了个顶遮阳,减了几分炎热。明明暗暗的光影下,裴风时不时地歪头看向趴在他前睡得正香的小哥儿,软软的脸颊肉因睡姿别扭挤得有些变了形,连带着红润的嘴唇都是嘟嘟的,娇憨可爱。
好想亲,又一次,他生出了这个想法。裴风下意识地左右张望,大路上前后有几辆同样在赶路的车,但离得很远,很难看得清。这回没有外人打扰,连谢语竹自己都是睡着的,恰是他行事的好时机。
裴风默了半晌,缓缓低下头。
甜甜的青梅香钻入他的鼻间,裴风沉下眸,紧紧盯着那双柔软丰盈的唇瓣。好几次,牛车在不平整的路面一颠,他都要吻了上去,可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也不知是牛车点颠得不够剧烈,还是他在有意控制距离。
“当啷!”忽然车轮压上一块凸起的石头,车板抬高又忽地落下,怀里的人倾倒向他,嘟起的红唇眼看就要贴上他的,裴风灵活一闪,后仰避开。
好险,他差点真就做了那轻薄浮夸的小人。裴风松了口气,尽然他很想一亲芳泽,但思来想去,趁人之危实在下作。若是两人已做过亲密的事,偷亲不失为一种情趣,可这是他们。
他愤恨不平,把这笔账记到了所有人头上。非要攒局的石靖,没眼力见儿的赵博,不能给他任何助力只会添乱的沈岚,嘴大舌长的胡翠燕,胆敢背叛他的谢语竹,还有捡他不要的破鞋的裴风……每一个人都在和他作对,每一个人都该死!
他在心中污秽恶毒地咒骂了千百遍,但说不了一个字,还不得不陪着石靖浪费一下午作了一堆狗屁不通的诗赋。等石靖终于尽兴放他回去时,谢语竹和裴风早出了酒楼。裴虔转了好几条街,才看到谢家的牛车和跳上车的谢语竹,还有紧紧抱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两人。
裴虔目眦欲裂,恨不能立马把这对淫乱贱人千刀万剐。
但想再多最后也只能目送谢家的牛车招摇过市地离开。裴虔满腹怒火想发泄一通,可回到宅院,不管是沈岚还是胡翠燕都不在,连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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