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梢紧了紧。她一咬牙,不行,她忍不了。刚要上前制止,忽然一道高大身影从她肩膀擦过,带起一阵冷风。伏子默被人抓住肩膀往后一掀,整个人像只乌龟一样摔了个四脚朝天。裴驹脸色阴沉,漆黑瞳孔里翻涌着怒意,扶着乐牙的肩膀,“没事吧?”乐牙一看到裴驹就哭出了声,两只手紧紧拽着裴驹的袖子,“尼尼哥哥,走,疼,甜甜,死了。”他吓坏了,说话颠三倒四没了逻辑,但裴驹还是从周遭环境以及他零散的词汇中将事情还原。所谓死了的甜甜,就是他掉在地上的冰淇淋。他先把乐牙扶了起来,拇指擦掉他脸上的泪水。“驹哥,你怎么挑了这么个不长眼的小情儿,他还想偷拍我,你快点让他滚蛋!”裴驹那一下可没收力,伏子默砸的尾椎生疼,疼得他冷汗都下来了,缓了一口气爬起来,盯着裴驹高大的背影命令道。裴驹没说话。周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敢呼吸太重。他们这些跟了裴驹多年的人就知道,裴驹已经动怒。裴驹给外界形象一向冷漠疏离,矜傲自持,虽算不上脾气有多好,但平日里总是平和的。一旦他真的发怒,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眉眼里裹挟的皆是骇人冷意。偏偏伏子默没长眼,还要继续逼逼,“你还这么用力推我,信不信我跟我哥告状,作为惩罚,你请我吃晚餐,我知道有家法餐蜗牛做的很好吃。”裴驹充耳不闻,只摆正乐牙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被人欺负,不惜一切手段还回去,不需要顾忌后果,其余的我来善后,你记住了。”乐牙吸着鼻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有你们,没长眼睛还是没长手,有人闹事还需要我教你们怎么做?如果还是这样,你们可以趁早走人!”被骂了一顿,大伙心里却莫名的有种解气的快意,认错的态度比领年终奖还要积极,“是!我们知道错了!”下次再有人发疯,他们一定亲自动手打出去!伏子默也听懂了裴驹的言外之意,他嘴角僵硬地抽了抽,“驹哥,你这什么意思啊?我哥说了,让你——”“我想你弄错了,”裴驹转过身,一双黑瞳不含一丝温度,薄唇轻启,“准确来说,你能来这里只是因为你哥求我帮忙,并非对我有什么恩情。”“安分守己,你也记住了。”伏子默脸色青了白白了红,最终黑成锅底,他愤愤不平地踹了一脚墙边的绿植,绿植哐当一声倒在地上,花盆碎了一地。扭身就走,却被拦住。“不好意思伏哥,这棵发财树是我的私人物品,一共三千六,请问怎么给我?”
小鱼眯着眼睛笑,顺手打开了收款码页面递了出去。伏子默咬着牙,视线扫过围观的一众人,忿忿地瞪了她一眼,甩手走了,留下面色尴尬的助理悻悻赔了钱。“我靠,可以啊小鱼,拼刀刀三百块钱万人团购的发财树硬是被你翻了十倍。”“要不怎么叫发财树呢。”办公室内。裴驹换了块毛巾擦拭乐牙哭得脏兮兮的小脸,“还疼不疼了?”乐牙吸吸鼻子,“疼的。”公司里有医药箱,裴驹找了支活血化瘀的药膏过来,把乐牙带到里间的休息室,动作轻柔地给他擦药。“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不用害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吗?”乐牙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别人怎么对你,你就怎么还回去,最好是十倍奉还。”跟裴驹相处过的人就知道,裴驹的脾气算不上多温和,最中二热血的那些年,遇到片场故意欺负女演员的前辈,他也丝毫不畏惧,上去就给人揍翻。曾经还有营销号造谣他有狂躁症,情绪不稳定,时常发怒。但裴驹一点也不在乎那些人怎么说,他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他定然会百倍奉还,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乐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好像有些明白了,就是比如说那个讨厌的家伙推了他,他就要推回去十次,让他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惹的。 嗯,喜欢你裴驹从卫生间回来时,乐牙已经趴在休息室睡着了。裴驹偶尔会在公司留宿,因此被子沾染了他身上的味道,周身被裴驹的气息包裹,乐牙便觉得安心,很快呼呼大睡。额前沾湿的头肆意地拨至脑后,裴驹脱下外套将他裹住,直接背着人下楼。一路上自然接收到了不少好奇探究的目光,裴驹全当看不见,步子迅速而稳重。当然他也不知道群里此时每个人正绞尽脑汁发挥所长,争先恐后抢夺裴家军里最烧的马的称号。下了地下室,裴驹刚刚将乐牙放在副座,乐牙便睁开了眼睛,湿漉漉的眸子眨了眨。“醒了。”乐牙打了个哈欠,扯下裤子,扭着身子看自己的伤口。裴驹眼疾手快拉过车门用身体挡住他,警惕地四处看了看,“不是跟你说过在外面不能这样,快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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