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出现了谎言,谎言总是能让一段关系陷入僵局。许卿南还在思考,檀筝忽然叫她:“郡主,荆白来了。”白眉少年今天没有垂下那缕头发,他静静地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走进。“郡主,都装好了。”许卿南垂眸,那木盒上雕刻着梅花与桃花,那正欲绽放的桃花苞就像那个昔日活泼的少女。她缓缓伸手触碰,就像是抚过了那少女的脸庞。“什么时候启程?”“今晚。”荆白斟酌片刻,“李赋也会一起去。”许卿南沉默片刻,她听檀筝讲了,李赋残了半条腿再难在天启执行任务,卫虞打算把他送到西域的本部安置。她猜这应该也是李赋的请求,变道先去北境安置桃夭。许卿南点头:“好。告诉李赋,今晚出发前先来见我一面。”“是。”有一样东西,她必须亲手交由他带去。 参案是夜, 许卿南静静倚在桌边看着那木盒子。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木盒里的一堆灰了呢。许卿南默默拭去眼角的泪水,少年撑着拐杖一步步挪到她身边。“郡主!”李赋垂着头不敢看她, 余光紧紧盯着那桌上的木匣。许卿南看见他那条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腿, 下面空空荡荡的已经少了一截。当时荆白救下他要带他先走, 他却不肯,说一定要见到桃夭和郡主,不然他不如去死。于是乎他也错过了解毒的最好时间,他是在林中被毒环草的刺勾到了腿,此毒扩散性强, 好在是及时截掉了, 不然可能一整条腿都保不住。许卿南看着眼前的少年, 尽力扬起微笑, 希望这样能让别离少些伤感:“伤养得怎么样?”“回郡主,伤口处理得很彻底, 拐杖使得也很顺手了。”李赋话里听不出情绪, 许卿南没有再问, 只是郑重地拿起那木盒子交到他手上。“李赋,这是我要拜托你的最后一件事, 把桃夭带回北境幽州的镇北侯府。”许卿南深吸一口气, “院子里有一棵枫树,就把桃夭葬在那里吧。”李赋将拐杖交给荆白,于他而言单腿站着反倒更稳定。他伸出双手接过木盒,不能跪下让他有些陌生,他颤抖着声音:“小人一定送到。”许卿南深吸一口气, 转身去柜子里拿了一个小锦囊:“这是镇北侯府大门的钥匙,全天下仅此一把了, 千万要保管好。”
李赋看看锦囊,有些着急:“郡主,那小人去叫人再多打几把一样的出来,或者到时候再派人送回来给您……”“不用了。”许卿南笑笑,“我用不到了。”她此生,怕是再也回不到北境了。“可是……”李赋低声劝她,“万一呢,万一郡主有一天可以离开天启呢?”真的能有那一天吗?许卿南不敢想,但还是松了口:“那这样吧,你开完门之后,就把钥匙埋到门口左边三步的地方。”“若是以后我还能回去,就把它挖出来。”李赋点点头:“是,郡主。”许卿南苦笑着摇摇头,就当是,给自己一个念想吧。李赋揣好锦囊,再次躬身行礼。“郡主,此去一别,不知何年再相见。小人……”李赋忍着泪,“小人祝郡主步步平安,终有一日遂愿…得归家。”许卿南点头,笑中带泪:“好。”荆白搀着李赋一步步往门外走,许卿南望着少年的背影,想起了初见他从窗外跳进来的模样。她竟忘了,李赋的年纪其实比她还小六个月。“郡主,天不早了,休息吧。”檀筝替她关上门,她实在担心许卿南的身子受不住。夜色渐浓,马车扬鞭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许卿南突然有一股想要出去拦住李赋,让他们带她一起走的冲动。不管前路如何,不管有何后果,就带她走,去北境,去西域,去哪里都可以。她猛地从床上坐起,看见窗边倚着的人影却没被吓到:“卫叔?”卫虞惊讶于她的敏感和冷静,许卿南有些冷淡:“卫叔深夜前来,有什么事吗?”“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说你要去崔茜瑛的婚宴,特意过来嘱咐你几件事情。”许卿南会去其实在卫虞意料之中,不单是因为她和崔茜瑛的关系,也和她的心态有关。说句实话,他觉得现在的许卿南对于谋杀处于一个兴奋的状态,感觉她就是故意在试探对方。“难不成他们是想在自家的地盘动手?”她不觉得崔家人能笨到这种地步。卫虞摊手:“大概不会,但这是您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总要小心些”“他们?”许卿南皱眉,“我还没怎么问过,崔党是定国公为首吧,想来我应该没机会和老国公见面。”“崔党是以老国公为首,但其实国舅爷,也就是老国公的长子崔展才是主要管理者。”卫虞想了想,“大概这两次也都是崔展在cao纵,自从郡主来了天启其实崔党也在有意减少许江宸的决策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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