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北上调令的萧思温夫妇,喜忧参半。
喜的是终于可以回到久别重逢的故土。忧的是,皇帝耶律璟的喜怒无常,难以琢磨。
或许是由于早年的压抑和克制,导致耶律璟在二十岁终于夺得皇位之后,简直像变了个人一般。
曾经的他,是行事处处恭谨小心的闲散王爷。如今的他,则是性子暴戾、唯我独尊、刚愎自用的残暴帝王。
无论是宫里服侍在他左右的宫人们,还是上京日日叩见他的大臣们。在他面前,无不战战兢兢,唯恐触怒天威,片刻之后便可能身首异处。
另外,这几年来,南方的局势也不太平。
三年前的公元九六零年,后周大将赵匡胤,谎称北边大辽军队在边境有异动,带领重兵出城。
却行军走至城外不远处的陈桥驿,发动了兵变。至此,黄袍加身,建立了北宋政权。
宋帝国在赵匡胤的治理下,几乎没有内耗的完全继承了后周的国力,并且经历了三年的休养生息,大有一统山河的野心。
萧思温作为南京留守,镇守大辽与宋的边界地区十几年,对当地风土人情、军事地貌最为了如指掌。
也知晓赵匡胤比起后周的柴荣,对重新收复幽云十六州的执念,更为深沉。
只不过,大辽与宋之间的夹缝中,还有一个小小的北汉政权。
曾经的后周皇帝柴荣,就多次御驾亲征北汉,与大辽派去的援军正面对决,兵不血刃。
如今的赵匡胤,说不准也正在蠢蠢欲动,虎视眈眈。
此时,那远在上京的辽穆宗,竟派了一位汉人降臣高勋,来接管南京的一切事物,难免使得萧思温心中惴惴不安,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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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京最好酒楼的一间雅间里,少女萧燕燕正在韩德威细心伺候下,赤着小脚,斜倚在一把贵妃椅上,闭目小憩。
门外下人轻轻敲了三声门,随后压低声音道:“主子,人抓来了。”
韩德威为少女捏脚的手指微顿,宠溺的瞧了一眼轻颤睫毛,将要转醒的萧燕燕。无奈的低叹一声,向门外交待道:“知道了。把人送进来吧。”
很快,门被推开,一个满脸怒容的华服男子,被无情的扔在地上。
刘继恩被人用麻布堵了嘴,手脚被绳子捆绑着,挣扎不开。
他索性黑着脸,倒是要仔细看清楚了,是谁有这么大胆量,将他这位北汉国皇帝的养子及来访大辽的使臣,在南京的大街上,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给捆了。
那斜倚在贵妃椅上浅眠的萧燕燕,听见了响动,睡眼朦胧撑着身子,从塌上坐了起来。
“醒了?”韩德威温柔的男声带着笑意,轻声道。
少女扇动着长长的睫毛,抻了一个懒腰,懒懒道:“我爹都快急死了,我还哪里睡得着?”
“你们是谁?为何要抓我?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刘继恩刚在韩德威的示意下,被一个下人粗鲁的抽掉堵在他嘴里的麻布,沉着脸皱眉怒喝道。
萧燕燕挑眉轻蔑道:“你不就是北汉‘儿皇帝’的养子刘继恩吗?”她故意将‘儿’字咬得很重。果然那男人明显一愣,紧蹙眉心,眼底满是疑惑。
少女也不再去瞧他,只是懒懒的从塌上起身。韩德威时刻都在关注着少女的一举一动,他心有灵犀的转身捧了香炉过来。
萧燕燕勾着唇,身子稍微前倾,动作优雅的亲自给香炉点了熏香。睫毛轻颤,闭上美眸,鼻尖轻轻嗅了嗅,表情恬静。
而韩德威则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少女垂下了一缕秀发,拢到耳后。他眼神闪烁,痴迷的凝视着少女的侧脸,脸颊也在不知不觉中潮红一片。
俊美的少年和迷人的少女,旁若无人般的亲昵互动,竟慢慢令刘继恩冷静了下来。
他虽落魄不堪,却依然思路清晰。眼前这二人的身份,他已经多少猜出了一些。只不过。
“敢问二位可是萧家或是韩家的小姐公子?刘某是哪里做错了事,还望不吝赐教。”刘继恩沉声道。
他猜测此二人必定为亲兄妹,只是不知是萧韩哪家的。此次他以北汉使臣的身份,前来大辽。
南京是他北上觐见辽穆宗耶律璟的必经之路。这里以萧家为首,韩家次之。除了这两家的人,他再也想不到会有谁如此胆大包天。
萧燕燕却再懒得理他,而那韩德威全身心都在少女的身上,也自然抽不出心思去与他说话。
一国的准太子兼使臣,就这样被两人无情的晾在了一边。任他皱紧眉心,搞不清楚局势。
而那边的二人又有了进一步的亲密互动。
少女随意地伸了手抓过韩德威的脑袋,往裙底里压。秀气的脸蛋上露出一个迷人的酒窝,终于侧过头来,对男人笑吟吟的道:“你没做错什么,只不过是小女子想要送您一件礼物罢了。嗯。。阿威,喝吧。。”
这后面的话,却是跟已经红着耳尖,脑袋钻进她腿间的韩德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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