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秋喜却转辗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眠。
白天,英妈妈的话萦绕在她的心头。
金府的少爷近日被梦魇缠了,夜不能寐,人因此而消瘦了一大圈,金府老爷找了个大师来看,说是被金府的少爷yan气太盛,需得寻一位y气极重的nv子在床榻上镇压,这才可驱散那缠人的梦魇。
大师给了个生辰八字,恰恰便是与秋喜的生辰八字相吻合,于是乎金府便找到了英妈妈,托她来向秋喜说情,她若是同意,金府自当重酬。
金府在圩镇是有名的富商,田地房产且不说,光是商铺便有好几十家,就是收租,也够金家吃上三代。
这桩事,秋喜若是应下,苏谨上京的盘缠便足够有余,可要孤男寡nv共处一室,她的夫君又怎肯同意。
“娘子,你为何还不睡?”苏谨的声音从耳旁传来,秋喜看向他,昏暗之中也不难察觉他的惆怅。
“夫君,你为何也还不睡,你在为盘缠之事头疼吗?”秋喜朝着苏谨的怀里贴了贴,声音里虽然带着疲倦,却也充满了对苏谨的关心之情。
自是夫妻,便当要携手度过每一个难关。
“是啊,看来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罢了,娘子,你也不必再为我上京的盘缠而烦恼了,我不去了,明日我便去青枫书院再问问,若是能求得一份差事,以后也不用娘子再这么辛苦了。”苏谨叹了口气,辗转了几日,最终也只得向现实低头。
毕竟上京赶考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若是他落榜,不仅让娘子失望,还得为此而肩负了一身的债务,他此前孑然一身便能毫无负担说些大话,可如今成了家,他又怎能这般自私,要秋喜为了他一直付出。
“夫君莫要说这些丧气话,盘缠的事我已经有眉目了,很快就能凑齐,你不必为此忧心,你只管好好读书,争取考上功名便可。”秋喜在听了苏谨这番丧气话后却终于打定了主意,她相信苏谨并非中庸之辈,只是差了个机会罢了,秋喜安慰的声音坚毅,好似有魔力般,让苏谨又一次重拾了信心。
“好,娘子,我答应你,为夫这次一定能考取功名,不成功便成仁,你等我!”苏谨被激励到,当下便郑重承诺。
——翌日。
夫妻两人各司其职,秋喜带着制好的豆花去开摊了,苏谨则是埋头苦读,废寝忘食。
秋喜本是想着把豆花卖完再去找英妈妈谈谈金府的事,没曾想英妈妈这般着急,她才刚开摊不久,英妈妈就来了。
“喜儿,昨日跟你说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英妈妈带着一脸的疲倦,显然还未休息,便赶到她这里来。
秋喜看着英妈妈,本来做好的决定又忽然起了些变化。
莫要怪她得寸进尺,她也是想为了自己打算罢了。
“英妈妈,喜儿想了下,还是算了吧,金府少爷那般娇贵的身份,又岂是喜儿这般低贱的身份可僭越的,定是那大师算错了,你还是让金府找别人吧。”秋喜故作一脸的为难,将自己的身份放到极低。
“哎哟,那大师是隐世高人又怎会算错,金府就这么一位少爷,喜儿你便当是行行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英妈妈一听秋喜要拒绝,当即便急得上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动手直接将秋喜绑了去算了。
“喜儿与他非亲非故,又何必为了他毁了名声,再说,这若是被我夫君知道了,喜儿是百口莫辩,保不齐便要落得个母亲一样的悲惨下场,英妈妈,你自小看着我长大,你也不想喜儿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吧。”秋喜以退为进,步步为营,就等着英妈妈落入陷阱,说出她期盼的那句。
“那你说你想要如何,金府极有诚意,英妈妈大可替你讨要一番。喜儿,咱nv人需得多为自己着想,这事且不论是为了苏谨,你就是为了自己,也得去攀金府的亲戚,金府在圩镇什么地位你难道不知,这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着之处,难不成金府会不记你这个好?”英妈妈一脸的长辈殷切,对秋喜是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道。
“英妈妈说得有理,那便这般,有劳英妈妈替喜儿到金府说道说道,若是金府诚意足够,这事,喜儿便冒险应下。“拉扯一番,最终秋喜装作被劝服一般,松了些态度。
英妈妈见事情有转机,便也舒了一口气,连声应下,便匆匆走了。
秋喜本以为,英妈妈此番怎么也得装模作样商量个两日,没曾想,她才收摊,英妈便带着喜讯来了。
金府倒是开出了个颇为丰厚的条件,临街的商铺以低价租赁一间给秋喜之余,再给她二十两银子当作报酬。
秋喜这一番拉扯,便多了一间商铺,秋喜自是满意,但没有表现出来,还是摆出一副勉强,应道:“既然这般,我便帮下这个忙吧,只是如何瞒我家夫君……”
“此事你尽管放心,英妈妈帮人帮到底,你将这药粉放入苏谨的茶水之中,英妈妈保你家苏谨安睡到明日中午。”英妈妈谄笑着,将一包药粉偷塞到了秋喜的手中。
秋喜大概也知道这药粉是什么,多半是蒙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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