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人,是真不知情?”
敛海道:“若是他不知情,那也十分奇怪,他从没有说过他的父亲失踪许久,可现在来看,这尸体至少已有半年…他若是知情,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吴洺沉默着。
他不习惯说话,思考的时候更是人和人的话都不会回应,哪怕问出问题的人是萧无辞,她都能当做完全没有听见,敛海也是一样。
敛海苦笑:“吴大侠有没有什么头绪?我原来以为我脑筋还算不错,现在竟然也只觉得晕头转向。”
吴洺看着他,摇了摇头。
敛海叹气,他围着林长右的尸体转了一圈。他的眼睛很大,眼神也很好,却竟然一直没有瞧见这尸体的衣摆下头露出了一个淡黄色的角,纸张的角,他如果瞧不见,就一辈子也只能瞎想,瞎猜。
好在,吴洺注意到了它。
“这上头写了什么?”敛海将纸捡起来。
上面写了不少字,精致漂亮的字,一看就是属于一个精于学问,读过诗书的人的字迹,至少绝不会是林长右写下来的。
这是一封信,一封写给绿林镖局的信。
“这是丘林鹤的笔迹!”敛海失声道,他就是忘了丘林鹤的样子,都不会忘记丘林鹤的字写成什么样子。
“确定吗?”吴洺问。
“就算字是假的,这圣火纹路,也绝不会是假的。”敛海轻轻抚摸着写着鹤道长名字的地方,那是一团鲜红的火焰,是他亲眼瞧见一个心碎的人一笔一划雕刻的玉印。
吴洺没有再质疑,他是否也想起了当初鹤道长的一片痴心?他道:“信上写了什么?”
显而易见,是这封信把林长右带到这里,信上写着:长右吾兄,数年不见。我有一事相托,事关重大,思来想去,唯有你一人可以信任。
林长右为人豪迈,重情重义,这个江湖上很少有人不是他的朋友,就连脾气很大的萧老爷子都把他当兄弟看待,鹤道长这样的人和他是朋友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信中又道,在半年前,因为一些意外,鹤道长打开了这一箱价值连城的金珠,然后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这并不是一箱普通的金珠,而是半箱子的炸药!这些火药被金珠的磨成的粉仔细包裹着,只是看着,谁也不可能看出问题,而一旦这些火药被有心之人带去朝廷,送去当今圣上的面前,后果不堪设想。
“这难道会是异邦人的阴谋?”敛海喃喃道,他绝没有想过会在这里发现一件这么不可思议的事,他更没有想过这箱金珠竟然如此不简单。
吴洺道:“若是如此,为何有人要盗走它?”
“是了,异邦人就算是手眼通天,他们也没有办法来这儿偷东西的…况且那个‘黑夜马车’也不像是来自那些地方。’敛海瞧着这封信,认真揣摩着:“是有人不想这个‘杀头之罪’的秘密被其他人知道,所以想要偷走这箱金珠。只要这箱金珠去不了朝廷,那么…”
“是谁会想这么做?”吴洺问,问了后却又沉默下来,他只能沉默。
敛海也沉默了一会儿,道:“能这么做的人想必已经是天煞孤星,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又或者说这个人…”
他不敢想下去,他没有办法去揣测至高的权力是如何吸引人,又有没有谁敢铤而走险。这种话他这种走狗不能说出口,说出来,也许就要掉脑袋。
“丘林鹤想让林长右处理掉这烫手山芋,可林长右却死在了这里。”吴洺道,他的手指摩挲着刀柄:“林长右的儿子会不知道?”
“吴大侠是怀疑林少侠?”敛海问,他把那封信揣进了怀里头,他眯着眼睛:“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他有没有问题,也要亲自去问一问。”吴洺道,他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就像是一块冰,一块摸上去就会冻上的冰。
“他真有问题,萧老爷岂不是很危险!”敛海惊呼,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好师弟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萧无辞再牵扯到这些江湖之事中去。
谁又希望自己的爱人去涉嫌,去搅合一趟根本不知道有多深的浑水,去知道他会不会就这样丢了性命?更何况萧无辞不仅武功平平,甚至是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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