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部的行动也雷厉风行,上一周还在尸位素餐的官员,这一周就被公示革职了,行动之迅速让公众很快就察觉到了革命的影子,有人猜测这是老官诈尸,要把孽障也一起带走。
既然翟家顺藤摸瓜找到了冥塔,那么很有可能找到了翟高武跟冥塔往来的证据,甚至有可能发现了ia和stel的身世,乌以沉不知道翟家具体查到了哪一步,只能祈祷翟高武的私事不要被他家里人扒光,要是让老一辈知道冥塔是个什么地方、又知道翟高武在冥塔里做什么,那完全就是把翟高武从坟墓里拉出来赤裸裸展示一遍了,谁都不想自己的性癖被家人知道,乌以沉也为翟高武紧张和尴尬,要是翟高武知道自己的隐私被全家老小传阅,恐怕他在天之灵会尴尬到狂风暴雨吧。
计江淮花了很长时间才习惯冥塔不在了,数年间沧海桑田,他总会清晰地记得灯塔高大的建筑和冥塔浓郁的香水味,昏暗暧昧的灯光与音乐、无处不在的监视、压抑得透不过气的氛围,总是要心惊胆战地自检自己的行为,恐惧着没有原因的殴打。计江淮不会再被梦中的冥塔惊醒了,恐惧转变成了憎恨,大火烧尽之后只剩下空无一物的废墟,沉重的恨意落下来变得轻飘飘地,找不到落脚的目标了。
在恍惚之余,计江淮还察觉到生活中令人不安的动静,虽然小区的安保非常安全,但跨越地面的保障、直接从空中飞过来的监视是阻拦不到的。某天计江淮在客厅里听到了后院里传来异常的嗡鸣声,那声音很小,但近在咫尺,他走去后院一看,发现在后院中间悬停着一辆无人航拍机,航拍机的镜头直勾勾地盯着计江淮看,将整个后院以及客厅都看光光了。计江淮一愣,他那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架航拍机悬停在地面三米以上,计江淮根本够不到也赶不跑,周围也没有能用上的长杆,甚至连丢的东西都得找一下,那架航拍机似乎是知道计江淮奈它无何,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转动摄像头拍下计江淮的窘态,计江淮只好赶紧回客厅把窗帘拉上,又去二楼将卧室的窗户关上,但等他手忙脚乱地做完遮盖时,航拍机已经拍到了满意的照片,嗡嗡飞走了。
躲在窗帘后面的计江淮害怕得瑟瑟发抖,他一瞬间想起了在冥塔里自己赤身裸体被围观注视的恐惧,他没想到一架无人航拍机就能跨越所有安全审查直接降临在他面前,来去自由的监视一下子就将他这几个月建立的安全感全数击溃,他不知道镜头对面是什么人在操控,也不知道之后那些照片会被发布到什么网站被多少人嘲笑观看,计江淮光是想象一下就要喘不过气了。
航拍机偷拍的时候乌以沉正在地下室,等他上楼发现昏暗的客厅时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在家里到处找着计江淮的身影,最后在卧室的衣柜里发现了蜷缩成一团的计江淮,计江淮害怕得将自己的手臂抠出了血,他压抑着喘气声,紧紧抓着乌以沉的手说不出话,眼泪代替他的话语流了出来,从此计江淮的精神状态变得岌岌可危,敏感得风吹草动也产生应激。
乌以沉报了警,但因为附近的监控摄像头都是监视地面的,不太能拍到航拍机的飞机轨迹,警察只是问了一下当时偷拍的情况,在得知并没有拍到特别隐私的画面后,警察的态度就有点随意了,想说服乌以沉这只是偶然发生的事情,要是乌以沉真的介意,就在后院装几个摄像头算了。
报警没用,乌以沉和计江淮只能自己猜测是谁在偷拍他们的生活,为什么要偷拍?得出结论是很有可能就是之前那群极端恐同的激进分子,乌以沉和计江淮都早早卸载了所有社交软件,因此并不知道这些激进分子做到了什么地步。计江淮不想知道那些人的行动,那些人的恶意固执又激烈,臭气熏天,一眼看去全是令人不适的脏话,像在胡言乱语,却又有大批粉丝赞同拥护;像是无稽之谈,却又能编造出一堆颠倒是非的证据。
往最坏的方向想,那些激进分子是在确认他们的住所,这只是开头,等确认完毕后,就会进行下一步恶毒的打击报复,欺压的理由只是因为乌以沉和计江淮是同性恋,是欺瞒了无辜民众的罪人,是违背繁殖后代本能的异类,是可恶的有钱人。
嫉妒和恨意催生起罪恶,不知何时何地何种方式降临的惩罚最令人惶惶不可终日,一旦想象过最坏的可能性,计江淮就不再安定了,他害怕晚上会有人潜入家里,害怕出门时背后会跟着陌生人,害怕收到的快递里会藏有刀片。航拍机那嗡嗡的机翼转动声逐渐替代了冥塔的鞭打声,成为了他新的噩梦。计江淮不让拉开窗帘,不敢走出家里,就连泡泡赖在后院不回来,他也只敢躲在窗帘后面一声声叫着。到后面计江淮不允许乌以沉在他面前看手机,也不允许打开电视,他恐惧着任何可能会出现自己照片的地方,乌以沉本来觉得计江淮这样过于紧张,但看着计江淮无助到精神错乱的样子也不能无动于衷,乌以沉试着给计江淮请心理医生,但计江淮吓得直接尖叫起来,他不想见到任何外人,就算是带着好意也不可以。
夜里,乌以沉侧躺在床上,怀里的计江淮带着满脸泪痕睡着了,计江淮呼出的气息孱弱而清凉,计江淮害怕外面的声音,所以卧室已许久不开窗通风,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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