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轻磨着那层包裹喉结的薄皮,哽咽般的不适随着神经散开,很快又被舌尖的撩拨安抚下去。
某一瞬间,林湘几乎想任对方亲下去,发生什么也没关系。
但是
如果继续下去,她和那个凌大人有什么区别?
喉头不自然滚动一下,林湘猛地伸手,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一把扣住对方纤瘦的腰身,另一只手护上他的后脑,把明月抱在怀里,她使力向外一滚,正撞在床边的实木脚踏上。
将脚踏推开,狼狈地从床底爬出来,林湘费力地将明月抱出来,把他安置在床榻上。
一阵猛擦自己被亲过的脖颈,林湘看也不敢看床上的人,别开眼心虚地数落他,口不择言,仿佛指责了明月的放肆行径,她就是个不曾动摇的正经人一样:
都说了是自慰、自慰!你别在我身上拱来拱去亲来亲去的是我的右手被咬了,又不是你的,你怎么就不能用手解、解决
到底没底气,话还没说完,林湘偷偷瞄过去,相较于昏暗的床底,点着灯的寝屋实在亮堂极了,窥见明月脸上的表情,她立刻哑了声。
他在哭。
闷声不响,他将手挡在眼上,两行破碎的水痕自掌缝中溢出,慢慢滑到枕上。声噪帝京的名伶并非吹捧出的虚名,林湘从没见过,有谁能哭得像他这样好看而令人心碎。明明那样注重形象,手指都无意识错落成优美的姿势,他的每滴泪、每声呼吸,甚至面部肌肉的每次抽动,都在无比精准地反应他的情绪:
羞耻、压抑、悔恨,自厌,以及不肯将脆弱明白显露于人前的一点点傲性。
自己的指责太过了。
懊恼地抿唇,林湘低声道歉:我不是故意说你是我不好
明月没有反应。
事实上,他并没有哭很久,在床底时一直没停过的眼泪很快收歇了。躺在床上,他很快侧过了头,怔怔看向对墙上漆黑一片的菱花窗。红肿的眼眶里,那对乌黑的眼丸泛不见星点光亮,瘆着浓得化不开的阴郁。
林湘追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被关上的菱花窗外,除了夜色还是夜色。
窗外并没有月亮。
他却能看到它。
并不是幻想,他知道,月亮一直在那里,很皎洁的、高悬于天际的一轮,朗澈的明光静照着万物,而月中的夕子呢,他就像东岭殿下说得一样,是个清冷孤寂的,不染世俗的神仙。
月亮和夕子都在看着他,看着明月。东岭殿下、班主,他见过的每一个人,也都在看着明月。
会假做清矜、欺世盗名的人不是明月;会满脑子下流欲望、试图与女子床下苟合的人不是明月;会被尘世的欲念滋扰、崩溃到哭泣的人不是明月。
可一但不是明月,否定了这个身份,否定了过去全部的人生,他又能是谁呢。
汹涌的欲潮并不曾退却,一浪浪将他吞没殆尽,紧攥着身下被褥的手青筋毕现,他却感受不到痛苦似的,只是静静地盯着窗子,眼睑失去了眨动的能力,他沉沉凝视着臆想中的那轮月亮。
圆月发出妖异而无限皎白的冷光。
别看了。
一只手忽地覆了上来,捂住了他的眼睛,漆黑的夜色包围了他,暂时遮住了那枚摆脱不掉的月。
长而密的睫羽在掌心不住翕动,挠得林湘手心酥酥痒痒的。动动手指,尽量减少掌肉和对方睫毛的接触面积,林湘语气笃定:
别看了,我已经检查过了,窗子外面黑漆漆的,除了风就是雨,别的什么也没有。见明月一直盯着窗户死瞧,林湘去弄熄催情香时,不放心多走了两步路,透过窗纸看了一下。
明明外面乌漆麻黑的,明月是看见了啥。
指下紧绷的面部肌肉因这番话放松了些许。林湘猜不透明月的心事,只当他因中药成了惊弓之鸟,因而草木皆兵。没了催情香这个不定时炸弹,林湘的心安定了些,轻捂住他的眼睛,她拿出当年一遍遍调整毕设的耐心,继续和她认为是被药傻了的明月沟通:
对,放轻松。想伤害你的人已经走掉了,这里非常安全,完全不用担心的。不过,被下的药还是要解对不对?明、呃我是说,你,对,你这样强忍着,对身体不好的。自我纾解是件很正常的事,一点不羞耻也不下流,刚刚是我说错了话,你动动手就好,千万不要有什么身体只能让异性来碰的负担,好吗?
漆黑无月的世界里,只有柔和的劝哄声飘至耳侧。
于是,相信它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道声音说,窗外什么也没有;也说,强忍情欲对身体不好,自渎很正常。
它否定他,也肯定他。
克制的意志分崩离析,烧灼的热度下,顺从声音的引导,他放任了自己的软弱:
好。
*
摘月先摘心好吗(这话说得活像个器官贩子)
我宣布明月攻略进度50%。
又,明天不一定更,(下)被我写得太长了,我看着删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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