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池中,像是给平静的池水铺上了一层细纱,这夜没什么风,不冷不热,泉水也是温得恰到好处,三个人喝着酒,品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花草芳香,又闲闲聊起了今天模拟时的事来。“我发现你躲避引力波的反应速度真挺快的,驾驶手法也很灵活。”诸怀难得夸起蠃鱼,“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在防空军开运输机的么?运输机操作也需要这么灵活吗?”在时空局里,每个人的简历都只有一两句话,经历一定是真的,但也一定会有所隐瞒,私下打听别人的过往经历是高压线行为,不过诸怀自从打定主意不回去后,也不在乎这些规章制度了,所以直接问起蠃鱼的事来。蠃鱼抿了一口酒,“侦察机有时候也开。”“哦,那难怪。”诸怀点点头,“听说防空军飞行员都得一专多能的,我以前参加过一场演习,你们有个首席飞行员闻鲸,能开三十九种机型,这人有点东西。”“你还参加过军演?”英招问。“是啊,三年前那场全球演习,我在太空总署的队伍里。”诸怀仰头喝了一口酒,“会盟国防空军的代表就是这个闻鲸,我看了全程,中间还有一段高空跳伞换战机的操作,超级精彩。”“这个我听说过,那你当时见到闻鲸了?”“当然。”蠃鱼看诸怀斩钉截铁说了这句,微微挑眉,看了诸怀一眼。“她长什么样子?”英招问。“不知道。”“你刚不是说你见到她了吗?”“是见到了呀,但是她那时候带着头盔呢,还有呼吸器啥的,遮得很严实。”“那她有多高?”“跟我差不多高吧,可能比我高一点。”诸怀眯起眼睛回忆了一下,抬眼看到了对面的蠃鱼,指了指,“应该就跟蠃鱼差不多高。”诸怀说完又摇了摇头,“不过她参加完这场军演,就出事退军销声匿迹了,怪可惜的。”“出了什么事?”
“听说是跟北洲共体的一项秘密任务有关。”诸怀回忆道,“反正我看网上是这么说的,说她临阵退出,害得另一名替补飞行员阵亡了,然后好像背了处分还是咋的,后来就退军了,不过网上消息说得都不清不楚的,也有人说本来就没安排她上,她后来退军也是正常退居二线,但我记得她年纪也不大,不至于这么快退二线,这里面肯定有事儿。”英招听她说完那则新闻的时间,想了想,“这个时间点,北洲共体出过最大的事,应该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单雌生物实验楼被炸的事,会不会是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啊,时间点对上了。”诸怀一拍脑袋,“那个实验楼该不会就是她炸的吧?退出了表面要执行的任务,背地里偷偷干了件大事。”“不会吧?她干嘛要这么做?”“叛逃了呗,这年头叛逃也不是啥新鲜事了。”诸怀越分析越觉得很有道理,“对,一定是这样,不然防空军没理由让她在事业高峰期隐退,退军原因还这么不清不楚的,首席飞行员叛逃,这可是大丑闻。”诸怀说完,开始跟英招一起猜测炸毁生物实验楼的究竟是哪一方势力,以及会盟国防空军在其中又是什么立场,才会在当时也派了人过去,让这件事显得更加扑朔迷离。讨论了一阵后,她们两个一致认为闻鲸对这件事的内幕一定是知情的,但英招不赞同诸怀说她叛逃或者原本就是间谍的猜测,只说这里面一定有别的隐情。英招想了想,“退军之后,她去了哪里呢?”诸怀想起之前看过的八卦,“有人说她改飞民航了,还有人说去年在街头看到过她,说她精神失常,四处流浪。不过如果她真是间谍的话,干完这种活应该会被灭口才对,反正不管怎么样,肯定下场都很惨,可惜了。”诸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见对面的蠃鱼一直没说话,而且表情有点奇怪,于是问:“诶,你以前也是防空军的,你认识闻鲸吗?”蠃鱼被诸怀问一愣,说不认识好像会显得很假,她眨眨眼,抬手又抿了一口酒,“不熟。” 梦中旧往事防空军指挥部, 对外指令副官办公室,午后的阳光斜斜照在办公桌前的厚地毯上,光线中带着细碎的微尘,与办公桌上茶杯里飘出的热气混合在一起。“你姐姐的事, 我也很遗憾。”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但是你也知道, 这次的秘密拦截任务, 本来就不一定会成功的。”她在办公桌前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要不是临阵把我换下来,也不会失败得这么难看。”“亲属回避原则,这个是硬性规定。”那人语气有些无奈, “毕竟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尽可能低调地完成拦截,有任何意外情况, 都必须立刻撤回,不让你去,是怕你到时候无视指令强行拦截,跟对方直面碰撞,会恶化当前的局势。”那人说完, 抬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前几天我不还是顶着压力,让你亲自去了一趟那里, 取来了分析残骸,只要是我能做的, 一定会为你争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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