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茗还没醒,贺瑾就去公司了,他就像短暂逃离了现实生活,很快又要回归到那些复杂难办的各项事务当中了。
再次和住建局、规划局的一些领导见面是在公司整洁明亮的会议室里,仿佛昨天那些在酒店包厢里喝到话都说不清楚的老头不是他们本人。
对于这些贺瑾当然也见怪不怪,对方见昨天还在“抢救”的贺瑾第二天就容光焕发地坐在他们对面,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双方这才拿出整t的设计方案以及各项流程的具t实施细则,细致认真地谈论起来。
他们从从预算谈到施工、从审批谈到规划,好像他们现在才开始工作,之前所有的活动只是为了陪那些无所事事的领导们打发时间。
不过好在对方也是真的需要和贺瑾合作,大致的方案已经由各方大领导敲定,剩余的实施部分就层层下放,到时候的结果和最初的设计方案两模两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谈完合作贺瑾照例是要把各位领导安置妥当的,但对方又以“一切从简、工作为重”这样冠冕堂皇的说辞推脱了贺瑾安排的饭局。
贺瑾和周齐在公司门口目送他们开车离开,贺瑾一回头就看见周齐一脸jg气被x1g的模样,双眼无神地看着车离开的方向。
“该回去了。”
贺瑾拍了拍周齐的肩膀,正想迈开步子走进公司大门,就听见一个声音喊他的名字。
他回头张望着,以为是哪位领导临时起意又改变了主意,但那其实是个年轻的声音。
当贺瑾看见顾祈荣从门口的石柱后面向他走来时,他这才又回忆这确实是顾祈荣的声音。
此时此刻,贺瑾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看着顾祈荣越走越近,他不禁有些感慨:顾祈荣带着无数次轮回后的记忆日复一日地生活着,或许他早就已经厌烦,但他的声音、外貌、年龄却依旧稚neng。
“贺瑾,好久不见了,有些事情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当面谈一谈。”
顾祈荣应该是在外面等了很久,他说话时呼出的哈气像北方冬天的雾霾一样厚重。
“…呃,不好意思,您是哪位?”
周齐反应迅速,除了极小部分是他作为助理的责任心,剩余大部分的原因是他那一向过于旺盛的好奇心。
眼前的男生穿着黑se羽绒服,敞开的拉链里面是一套灰se的连帽卫衣,明显是一副学生模样,但他沉稳得t的举止让周齐又有些拿不准。
但周齐还是第一时间感觉这个高中男生和那天在贺瑾家里的nv生有关系——难道是学生早恋来找贺瑾这个当家长的?
周齐越想越兴奋,如果贺瑾不在场的话他真的想刨根问底弄个清楚。
贺瑾当然知道周齐想g什么,但他还是没想到周齐会觉得他是作为家长的身份出现在这三人的关系中——所以说敏锐和迟钝可以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周齐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贺瑾上前一步挡住周齐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神,朝他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忙吧,这没你的事了。”
虽然周齐一向喜欢老板对他说这句话,可在这样难得遇见的场景下,他宁愿贺瑾让他留下来接着帮忙。
但工作还是要做的,老板也是不能忤逆的,周齐只好点了点头,眼中难掩失望的神se,似乎b刚刚开会的时候还要痛心。
打发走了周齐,贺瑾这才沉下脸问顾祈荣:“有什么事给要到公司说?”
“如果您不介意让沈茗知道的话,在家里说也是可以的。”
顾祈荣微微一笑,礼貌回应着。
贺瑾轻声叹了口气,还是带着他走进了公司。
从进了公司大门开始,到他办公室这一路上,大家虽然都照例和贺瑾问好,但他们对于贺瑾身后的年轻男生显然更有兴趣。
顾祈荣也不遮着藏着,反而落落大方回应着他们的各种眼神,对于一些善意的好意他甚至还会朝他们点头微笑。
贺瑾受不了顾祈荣这幅假惺惺的样子,他加快脚步走向办公室。
在两人进入办公室后,他关上了门,把所有探究的眼神隔在门外。
“你想谈什么?”
贺瑾背靠着门,眉头紧锁,他看着顾祈荣从容地在沙发上坐下,对于接下来的谈话隐隐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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