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物件。
室中央立着的人红妆华美,恍若天神。可遍身罗绮却沾了血w,金丝绣成的红袍上染了暗红的血迹。含月红着眼,仔仔细细检查含酒可否受伤,浑身上下看了个遍,才终于松了口气,倚墙倒下。含酒贴着姐姐坐下,两人久久不曾言语。
“父亲临终前将我带到此处密室,命我躲好,万万不可出去。”含月轻声道,“我便在这里面,听着父亲惨si,听着郁家上下千百人声销音灭。”
含酒紧紧搂住她。
“阿酒,幸好你没事幸好还有你。”含月掩面,泣不成声。
含酒替她拭泪,“我见密室后方还有一道门,父亲可曾说这门通往何处?”
“皇城内。”
“什么?”
“郁家虽是旁支,先祖却也曾继王位。先祖在皇城时曾修密道,通往外城,以备不时之需,此处便是密道出口处。如今越王已经杀入皇城,我们无处可去了。”
“所以我们只能在此处等待越王撤兵,再做计划出逃。”
十余日不见天日,密室备的水到底还是见了底,两人饥渴难耐,又仔细听着声音挨上几日,终于决定伺机出逃。
“姐姐,两人同时走动过于惹眼,我身子小,先出去探探,若是顺利,再回来接你可好?”
含月垂眸,沉y片刻,只得点头。含酒淡然一笑,像从小那样圈着她的脖颈,“别担心了,我原是天降的神,有众生庇佑,怎么都si不了。你只需在这儿等上我一会儿。”
“嗯”
“我去了。”
“”
“阿酒,”
“嗯?”
“那日我不该打你的。”含月抚上她的脸,满眼歉疚。
含酒怔了怔,不以为意地笑。她总这样,仿佛世间万物都没有一件能令她真正在意的东西。
含月倾身,在她唇上轻啄一下。
“我等你回来。”
含酒小心转动石门开关,打开一条细缝,闪身而出。满庭满园的尸身早已腐烂得面目不堪,含酒不忍看,从院中0了一把烂泥抹在面上,压低身子穿堂过院。一路小心谨慎也并未见到什么人,很快来到一处偏门。含酒躲在草木丛中屏息观察,确认并无异常,这才回到密室。
两人脱去华服留在石室内,只留了最不起眼的衣物在身,散发披肩,乔装打扮一番,这才上路。一路通行无阻,出了院门沿长街奔行,拐过转角来到一条偏街道。引入眼帘尽是断壁残垣,看来郁国王都正如越国公子所说的那般已遭浩劫。
街角酒肆被砸得破破烂烂,却仍有人在。几个平民服饰的大汉见到两人后便几步走上前来,含酒大觉不妙,紧握着含月的手,准备转向夺路,可才退几步就被人从四面八方围住。
一人提着长横刀推开人群走进来,一瞬之间将含酒自肩而下劈成两截。一把掐住含月下巴,居高临下地嘲弄道:
“你可真是令我好找啊,我的王后。”
“不不!啊!不!”
泠然惊醒。月被云遮住,一片漆黑的房间里隐约听见另一个人的呼x1声。
“呼”吐出一口浊气,泠然回过神来。
自己正一丝不挂,就像身侧的nv人那样
她是在郁医生的怀里睡着的?
想起今夜发生的事,泠然稍稍安下心来。理了理呼x1,躺回她的怀里。与温暖的,有节律起伏着的肌肤相贴,睡意很快又找了回来。好疲惫的噩梦,混混沌沌,把人再次拉到现实边缘
半梦半醒间,郁含酒感到枕边人搂着她,像是生怕永诀那般紧。口中似在呢喃:“阿酒”
含酒缓缓睁眼,低头看了看她的睡颜,眼眶红了一圈。只再听一句,泪便满得直溢出来,顺着发梢滑到枕上。
她说:“幸好你没事幸好还有你。”
10
“这孩子好像还有气儿!”
“都这样了,便是还剩口气也定是不中用了。你瞧,这么大剌剌一条口子把人从肩头向下削成两段了都,只剩后背一点脊骨和皮r0u连着,这才能勉强还有个人型”
“哎可怜啊,小小年纪曝尸街头,连个全尸也没有”
原是来人世受罚,经一遭生si,不过短短十余载便罢了,倒也不错而si,原来是这种滋味
“老天爷!母亲,这儿有个人还活着!”
“她,她伤成这样,怎么可能还活着?”
“快!快去叫人来!”
渐渐恢复意识时,含酒只觉自刀口处起,通身蔓延着一gu温和的凉意。又过了不知多少无梦的日夜,某日忽然听见有人在床边走动,微微睁开眼,想开口说话,却先咳了出来。
“咳,咳!”
床边的人似乎是个孩子,见状即刻叫起来跑出去:“神医姐姐!她醒了!她醒了!”不一会儿便领了个纤长的身影进来,身后跟着还进来一位农妇,指着她惊喜道:“你瞧,她睁眼了!睡了两月有余,可算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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