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的过去,丑陋的,不堪的,狼狈的,从前无法与之人道的。""既是想习医,必然知晓,人若是厌恶旧有,只嫌弃着淤积于身体各处的气结,而不想着疏解这些病症气结,又能如何呢?""若无昨日之思,何来今日之我。若无今日之过,何来明日之想。亦如若无梁予馥,又何来庞蔺芷?又从何生愿?"说这话时,庞郁双手舒了舒宽袖,眼神倘若顾自望着遥不可及的残霞舒影。待梁予馥瞧清楚庞大人写的字,听清楚他说的话,除了怔然在当下,那颗藏于无人可诉说,无人可窥探的心酸,顿时流露出来,一阵盈羸脆弱。庞大人的话实在让人发聋振聩,更是让她心生触动,心口有处如钟锤相击般,猛然发音。是呀!庞大人本就是宽容之人,否则又哪里会问她,是否需把旧姓附加于新名之上。再者,她这般纠结自己是梁予馥还是庞蔺芷,又有何用呢?犹如庞大人所言,若无梁予馥的心性,又何能得来庞蔺芷的身份。不管是旧有的梁予馥是否不堪,亦或是当下的庞蔺芷,都是她自己呀!她该好好珍藏起来,而非恨不得把梁予馥给埋葬起来,避之唯恐不及。"谢大人点醒,予馥知晓了。"梁予馥用尽气力了,才忍住泪,只是泪中带笑,朝庞郁俏皮的欠身。庞郁知晓这孩子会逐渐长大,渐渐成了芳菲少女。他曾经听见庞府中的姑嫂闲聊,说姑娘家越长越大,这心思便越是细腻,会百般忧思重,旁人难以捉摸。在教养女徒的为师之道,他也只能边走边学。忽见她如荷纯丽的笑容,庞郁避嫌似的轻咳,从身后拿出一迭他已经以朱砂批过的病单,嘱咐道:"这是你在十里营替我记录的病单文录,我批好了,错字措辞你都得好好重新梳理学习过。"梁予馥双手接过庞大人递给她文册,她看着他的眼神,双眼出奇的润泽发亮,钟情之言难以诉说,"谢谢大人,忍冬定不会辜负师父的一番苦心的。"庞郁听见她前言喊他大人,后言又喊他师父,这无可奈何的表情,让梁予馥俏皮的回了句,"没有以前的庞大人,自然没有现在的师父。总归,不管是大人还是师父,你在我心里都是恩重如山的。"毕竟师如父,徒为女。她实在难以挑战存在世俗的人伦礼法,但在自己心里,她还是贪心地想保留能喊他大人的一点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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