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口头禅是对不起,即使在不需要他道歉的时候,他总是那个先给台阶的人。
陈墨的气质一点也不像个助理。
林洛同每次见到他都有这样的感觉。他有明星一样标志的外形,在正常男人间偏高偏瘦,皮肤白皙,五官舒朗,淡如白水,看起来温和毫无攻击性,眉眼恬静,也许是习惯了礼貌待人,嘴角总是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徒增几分神秘。他的背脊总是挺得很直,偶尔低头,头发会偏向一边,露出纤长的脖子,那种纤细和脆弱在他身上围绕,说不出来的……勾人。
他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人长得勾人,当他意识到内心在用这样的形容词形容一个男人,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到一种难言的怪异。
进组的时候是林洛同率先和陈墨打了招呼,要不是唐晋不冷不热地把陈墨使唤走了,他是真的以为他是同组刚来的演员。
林洛同出身双教师家庭,从小家里管教得很严,为人做事向来规规矩矩,从来不无理取闹,也不找父母讨要些什么,他做过最离经叛道的事就是在高二的时候和家里说要去考表演。
家里对他的期望原本是做个律师或者医生,总之就是双高知眼里的正经职业,半点没想过他要去学表演。在他的父母眼里,他一直只是个喜欢看电影的影迷,却从来没想过他会想把下半辈子的前途和这种不着调的爱好拴在一起。原本林洛同已经准备好恳求父母尊重他的决定,却没想到父母只是忧心忡忡地问他有没有想好未来的发展方向,有没有准备好如果失败了要怎么应对。
林洛同有些意外,但更多是感动。他早在找父母谈话前已经深思熟虑过了,自然也能给他们无可辩驳的回答。他以往就是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万一考不上戏剧学院,他就复读一年,就当gap了一年,虽然他的压力会变大,但他同样也有了试错的机会,失败了就放弃成为演员,安心重考一个综合类大学,学一个将来能平稳就业的专业。
考前表演学习机构的培训费是一笔巨额资金,原本林洛同打算硬着头皮找父母要,没想到他妈妈给他拿出了一本存折,里面是给他从小到大攒的压岁钱。他妈妈笑说这是他自己的“听话钱“,原本就会在某一个他需要的节点还给他。
现在就是时候了。林妈妈笑着摸着林洛同微红的眼眶:”我儿子长这么帅,人那么优秀,注定就是不平凡的。”
命运确实没有给他平凡的机会。
林洛同善于学习的头脑让他学习表演同样的无往不利,也许是他在增加阅片量的同时,已经在心里默默跟着演了千万遍了,当站在面试官面前的时候,他就像找到了真正被观众注视的舞台,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审视的目光,有的是无尽的欢呼。
他的学院生涯和他以往的学习生涯一样顺利,良好的家教教会他待人谦和有礼,相对殷实的家庭环境让他身上少了世家子弟身上毫不遮掩的贵气,多了几分地气,所以他在学校相当吃得开,大小舞台表演没有断过,大三就经学姐介绍找到了剧组的实习,还没进入大四就有好几家公司对他抛出橄榄枝。
一切顺利得没有任何波折,直到他真正进入这个圈子才是他感觉自己平庸的开始。
即使进了业内相传还不错的公司,他也不是公司的唯一选择。
学历、容貌、身材基本已经不再是被筛选的条件,他作为备选演员,和其他演员的照片上了同一个看板,里面有他的同学,也有他的学长学姐,他们是一样的白底免冠照,看起来根本就一模一样。
片方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但在学生、毕业生里找主角是他们绝对不会考虑的事。
有过往拍戏经验的加分,有人内推的更好,导演制片有合作经验的演员最好,但最重要的事得紧着投资方推荐的演员——于是林洛同总是失败在“差一点”上。
虽然家就住在北京,但他不敢回家,他害怕看到父母担心的目光,更害怕被质疑当初的选择,所以他宁可住得差一点,辛苦一点。
比他条件差的人还有很多,他们甚至会住进农民房、违建楼、地下室,在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的地方打扮得光鲜亮丽,然后出门试镜,他们害怕错过任何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机会。他有退路,但他知道更没退路的人都去哪了,他们有些人急了,会答应钱色交易,去爬导演制片甚至场记的床,然后等一个兑现的承诺。
其中有个人就是给他介绍过机会的学姐。
当时他去一个剧组试镜,可是面试的人里面没有导演,制片人说不等了,叫他演,演完之后什么也没说,就叫他回去等通知,就在他要下楼的时候,在走廊里撞见开完房的学姐和导演。
他还记得学姐当时穿着一件有些暴露的红色吊带裙,大波浪卷发随意地披散着,那个长得有些歪瓜裂枣的中年胖男人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从他身边经过,撞到了他的胳膊,却正眼都没瞧他一眼。学姐低着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脸上的妆有些晕开了,他递了一包纸巾,对她说:“你口红都花了。”
学姐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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