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打的脸孔上突然多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的挡住了自己挺翘的鼻梁,声音宠溺而无奈:“不许再打鼻子了!”我的拳头险险的悬在那只手背上方半毫米的距离,无论如何再不能移动分毫……蓝衣人眼睛一亮,放开手张狂的笑开:“我就知道小东西你舍不得打……唔!”一看见手掌离开,我二话不说,拳头顺势落下,成功的把那个“我”字打成了充满鼻音的“唔”字!蓝衣人颓然仰倒……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揍他,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刚刚那笑容璀璨又惊险万分的一幕让我瞬间红了眼睛!“你是谁?”我到底没忍住,伸出手帮那个眼泪汪汪的家伙揉了揉红肿的鼻头……丫的!不打还真没注意,这家伙的鼻子还长的真是漂亮——不是说他的脸就差劲儿了,那张脸本来就已经长的味道十足,偏偏这只鼻子更加峻峭,峻峭到人神共愤!蓝衣人刀削一般的眉峰飞入额角,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诮:“圣玛辛王的阶下囚,德卡将军死囚冲锋营的先锋官……套用你们那里的话,就是战场上送死用的炮灰头头!”我微微一愕,紧跟着也学着他的样子扬扬眉,撇撇嘴:“谁问你这些了,我是问你的名字!”小哈蹲坐在地上,背对着我们假装思考者的造型,听到这句以后,飞快的扑棱了一下毛绒耳朵!还没等蓝衣人回答,艾勒的脸就已经黑成了锅底:“冶封大人!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您违背了约定!”被艾勒称为冶封大人的家伙一瞬间也变了脸,璀璨的眸子里压抑着熊熊的怒火:“那是以小东西的安全为前提的,你们却没有做到!”艾勒猛然一滞!然后冶封又隐约的瞥了一眼小哈,眯着眼对我笑的的极其赖皮:“以后那家伙问起来,你可要告诉他,是别人说出来,可不算我告诉你的!”我眨着眼陷入了迷茫,这个人自称是死囚,可是周身却很自然的流露出一种应该属于上位者的气势。如果说他是失势贵族,可是言谈之间,却又分明拥有和“他们”管谈条件的资本……而“他们”,肯定不仅止于是艾勒……他要我安全,所以和他们定下了什么不平等条约……他的胸口也有冒着紫红色光芒的十字锁链……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粗犷的戒指,戒面上绕圈镶着几颗墨蓝的方钻,方钻之间连接着张扬的风纹,风格和工艺,都像极了哈萨尔脖子上的那枚……“艾勒大人,您打算让小东西一直待在这里?”冶封从地上站起来,一只手掸了掸身后的尘土,另一只手极其自然的稳稳的托在了我的身下。大手贴着我臀侧,温热的温度隔着衣料渗进来,我迅速的回神,飞快的脸红!原来我一直都骑在冶封的肚子上没有下来,这时候更是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双腿还自然而然的盘上了他的腰……这该死的职业病!!!我尴尬的跳下地来,挥着手招呼艾勒:“走走走,回马车上去!”“不用,请您直接去别院,”艾勒对我躬身:“陛下马上就到!”又阴沉着盯着冶封:“大人,请不要忘了,如非传唤,将士不得擅自离营!”“可是,”我有些紧张的拉住了冶封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艾勒:“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还有问题没问呢,怎么能就这样让他走了!我的眼眶有些莫名的发热,鼻子有些酸,我觉得,就算没有问题要问,我也不想让他走……冶封好像感应到什么,伸出手,安抚的在我的脑袋上揉了揉,又看向板着脸的艾勒:“是大人您忘了,今日可是庆典,今日一整天,包括夜里,都可以不用回营的……”……行宫,别院。我直以为自己这颗招灾招祸的扫把星会被直接仍回王宫的小院,没想到却被带到了庆典广场不远处的王室行宫。行宫依山而建,远郊的风景尽收眼底,围墙下的树影中,守卫军队严密而肃穆。树木依旧浓绿,可是到底入了冬,山间偶尔有几声鸣叫,小风吹起来冷冷的冰凉。我披着厚衣服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手臂支着脑袋,无比惆怅的看着两个气场相斥的家伙针锋相对……艾勒的气场强一些,黑雾如墨,充斥着逼人的杀气。冶封的莹蓝色就要弱很多——其实也不是弱,只是溢出体表之后,就会立刻变得不受控制,散乱的毫无秩序,甚至会相互倾轧!就好像是低音炮的正前方摆了一部山寨版的手机,辐射干扰无比强大……至于他胸前的十字锁链,就像是手机的信号接收灯,正在闪耀着可疑的光芒!可是现在的情况分明就是气势不足的冶封在嚣张的挑衅,凝视锐利的艾勒动了真怒却又碍着什么不能动手……怎么就不能进屋再玩呢!这大冷天的!我揉揉额头,端起茶壶,然后小心翼翼的抬手挥散莹蓝色的风,切开墨黑色的雾,给面前两位不消停的爷一人斟了一杯茶。俩人对视,没人回头,我只好讪讪的收回手来,眼看着两种颜色飞快的又补上了被我的扇开的空隙,“啵、啵”两声,装了水的茶杯被挤压成了两团水磨磁沫……
我保持着拎壶的姿势,默默流下两行清泪……心中对于小哈的先见之明佩服到五体投地——丫早在一进门的时候就窜进屋里装睡去了!僵持的气氛突然一松,艾勒首先回过头来,视线触及到桌上的废品残渣,骤然间拘谨的绷直了背脊:“祖大人,抱歉……”“没……”我眯着眼微笑,心里暗暗淌血,我不是大人,你是大人,你们两个全家都是大人!靛蓝色的袍袖突然进入我的视线,擦着我的鼻尖抢走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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