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虚弱,懒得动,稍稍歪了歪头,脸贴在椅背上,吴誓言缓了口气,喉间无意识吞咽一下,挨着他在旁边坐下来,也贴上去,和弟弟脸对脸。
“就快完了。”吴开言轻轻地说。
“嗯。”他手抬起来,触到吴开言嘴角,吴开言惊得坐起来:“干嘛?”
“起皮了,你没喝水吗?”吴誓言手还是伸着,一点撤回来的架势也没有。
“喝了啊,发烧都烧干了,还没补回来呢。”
“过来,我给你弄下来。”吴誓言也坐起来,倾身靠近他。
“不要,弄它干嘛。”他说着舌头伸出来在上唇下唇舔了一圈,双唇顿时显出湿乎乎的红润,舔完后又用舌尖在两个嘴角各处滋润几下。
然后嘴唇一抿,一脸倔强地看向吴誓言。
吴誓言手停在半空,神色不明地盯着他,像是忘了把手拿下来。
吴开言抬头看看,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输到最后一滴,吊瓶已经见底了,就剩输液管里的液体,他推了推呆怔的哥哥,“没了,叫人拔针。”
吴誓言缩回手,抬头看了看,又看了他一眼,起身向值班室走去。
吴开言是走路过来的,回去的时候坐在哥哥的后车座上,人懒懒地靠在他背上,自行车蹬得缓慢,风悠然吹着,路上人少车少,没了来时的匆忙,吴誓言极是享受这段回家的路。
两个人到家后,陈筱茹迎上来,“感觉怎么样?嗓子还疼吗?”
吴开言无精打采地摇摇头,脱了外套就奔厕所去放水,刚出来就见吴誓言端着一杯水站厕所门口等着他,他撇撇嘴,“我刚尿了。”
“所以你得再补上啊。”
他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了,放回哥哥手里,和站在一旁的妈妈说:“我去睡了啊,还是困。”
转身回了房间。
陈筱茹接过吴誓言手里的杯子,拿了药给他,“你吃了,预防着点,别被他传染了。”
“我没事,吃什么药?”吴誓言无奈地说。
“你现在是没事,等你有事了就晚了,赶紧吃了。”陈筱茹叮嘱他,“你可耽误不起。”
吴誓言接过来吃了,陈筱茹又说:“早点睡吧,这两天别熬夜了,休息好。”
她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是个个性很强的人,孩子们小的时候奶奶住在家里帮着带过几年,从吴开言上了幼儿园奶奶就回了自己家,无论下班多晚多累都强迫症似的把孩子接回身边来。
好像自从丈夫离开后,她便在自己身周筑了一座坚固堡垒,让她像个不会言败的将军一样,风吹不倒,绷着一股劲把两个儿子养大成人。
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挺拔帅气的大儿子,她觉得自己的营地又被加固了。
陈筱茹伸手在吴誓言的额头贴上去,吴誓言身子晃晃,躲开妈妈的手,皱起眉头来说:“我又没发烧。”
“我知道啊,看你那嫌弃的样儿,你饿不饿?晚上吃的什么?”
“不饿,妈,你也去睡吧。”
“嗯,我去看看弟弟,等下就睡了。”她说着便往吴开言房间走去,发现吴誓言也跟过来,便把他推到自己房间,“说了你离他远点,别凑热闹了。”把他推进房间,咣的一声将门关上。
吴誓言半夜还是跑去了弟弟房间,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吴开言侧着身子沉沉睡着,一条腿夹着被子横在前面,半边身子都盖不着,他手动了动想给弟弟盖好,又怕把他惊醒,让他没有机会多看一会。
他在床头蹲下,窗帘拉了一半,这样正好,让他不用看得那么清楚,也显得自己的欲念没那么赤裸。
如果说陈筱茹是一种外放的强势,那么吴誓言恰恰相反,他温和低调,从不厌烦被爷爷像展览一般带着给街坊邻居炫耀,谦和有礼地回应着别人的赞誉,给所有人一种“这孩子真不错”的表象。
就是这样,像一个游戏的创造者,在他设定的世界里,编织出两个不一样的自己,一个冠冕堂皇地活在别人的眼里,一个活在自己的心里。在日积月累中,越来越擅长这种创作。
他从不否认并忠实于自己的性取向,但当这种取向直指自己的亲弟弟时,或许是在自我创作中迷失了,所有的不合理他都能自圆其说,于是在短暂的压抑后他选择妥协于自己的欲望。
就像给一道数学题解出答案一样,思路可以有许多种,他条分缕析的脑子。
“吴开言,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你小时候明明那么丑,一点也不可爱,为什么长大就变了呢?为什么害我生病?”他声音又轻又低,吴开言觉得自己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可是这些话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在他脑子里出现,排列组合成一句话,他哥哥说的话。
我喜欢你。
“不是说了吗?让你救救我,你就不能再可怜可怜我吗?”他说着吴开言完全听不懂的话,吴开言木木地开口:“你什么意思?我是你亲弟弟啊,我是男的啊。”
“啊”
他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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