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这回是真把我娘给惹着了,周副将说我娘特别生气,天哪,这可怎么办才好哟?”
封家两位表哥没见过他们大姑生气,可从他们父辈嘴里早早的就知道,他们大姑是个轻易不发火,发起火来连大伯二叔都打怵的性子。
双双对蓝固业送上了同情的眼神。
蓝固业生无可恋的捂住眼睛,摊成大字状:
“毁灭吧。”
秋东看他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瞬间蔫头耷脑,耳边终于清净下来,觉得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姨可真是个好人。
想也知道,能在前些年带着一家老小,两地奔波,替丈夫照顾家小,打理家业的女人,就不可能是娇娇软软糯叽叽的女子。
不过瞧蓝固业这毫无芥蒂的亲昵样儿,就知道他平日和蓝夫人那个嫡母相处的十分不错。
是在全家人的爱意包围中长大的幸福孩子该有的模样。
说起那位大姨,秋东忽然想起对方十分不喜乌追,对封氏这个亲妹妹直言不讳,说乌追长了一副乌家人的讨厌样儿,愣是打从乌追出生见过一回后,余下的十五年间,双方只有逢年过节的礼物和信件往来,并未见过面。
秋东摸摸他这张和谁都不像的脸,心说对方要是能平等讨厌每一个姓乌的,于他而言,还真是一件好事。
见蓝固业跟死鱼一样没了活着的希望,秋东笑的十分和善,友好提议道: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来飞花令放松放松,顺带复习功课,赢了的人可以向输的那人提一个要求。”
蓝固业用“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你是认真的吗”的眼神看秋东,不可置信的掏耳朵:
“你管那玩意儿叫放松?哈,我没听错的吧?”
封家两位已经成婚,甚至家里孩子会喊爹的表哥,也带上痛苦面具,用看奇葩的眼神看他,眼里满是“难道这就是天才的世界”的疑问。
虽然他们也苦学多年,身上有秀才功名,可从来都没觉得飞花令是种放松。
蓝固业利索翻身躺平:
“还不如睡大觉来的放松呢!”
封家两表哥连连点头,觉得表弟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秋东:“……”
第一回发现做一个有才华的穷酸书生,是如此和大众格格不入!
秋东看向已经躺平的是蓝固业,语气幽幽:
“你这样很让我怀疑你是个看着聪明的学渣。”
蓝固业被说羞窘,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
“你怎的和我爹一样絮叨,我说以后要做大将军,不想读书,我爹非说多读书没坏处,还想走关系把我送去并州书院。
还是我娘贴心,看出我志不在此,着人请了先生上我家教导才叫我逃过一劫。我是读书不好,可我武力很好,你们一定都打不过我!”
秋东定定瞅他。
蓝固业心塞,想起今早小表弟只用了一只手就把他提起来的事,悻悻闭嘴。
这种被小表弟处处压制的感觉真奇怪,如果他知道有个词叫“别人家孩子”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小表弟。
在蓝固业这儿,秋东是家长口中样样都优秀的“别人家孩子”,而在乌植这儿,秋东就是世界上最大的不孝子:
“看看旁人家的孩子有多听话,多孝顺,再看看秋东,有他这么对亲老子说话的吗?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他才是我亲老子呢?”
乌植简直一肚子的苦水,不吐不快,上次因为秋东的事被二舅子暴打了两顿,这会儿对着大舅哥,语气里的委屈简直再真没有:
“您来评评理,我那话哪一句不是为他考虑?偏他好似我这做亲爹的会害了他一般,处处提防,时时仇恨,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若不是为着他的前程,如此不孝行径传到外头,他还想科举,还想做官?简直是做梦!”
封大舅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妹夫。
正常父母哪个会对亲儿子生出这般狠毒的心思?一个个恨不能让孩子踩着自个儿的肩膀往上走。
难道就因为那孩子不是他抚养长大的,和他根本没有感情却有怨愤,他才能轻轻松松将毁了孩子前程的话脱口而出?
畜生!畜生啊!
难怪每回二弟见了这位妹夫都忍不住动手,果然,二弟才是家里看人最准的那个。
封氏将将知晓乌植又做了什么幺,厌烦的瞥了一眼,冷淡开口:
“小东是个人,是个有骨气还有脾气,凭借自己努力考中秀才的人,不是你家里那些能由着你捏圆挫扁,扒着你不放,靠你过日子的窝囊废,往后这种话老爷还是少说为妙。
若是叫我晓得老爷在外头做了什么影响小东前程的事情,可别怪我不念情分,一头碰死在乌家大门口,将当年之事一番渲染,说你乌家逼得我们母子没有活路。”
完全是鱼死网破的做法。
很封余柔,这么多年一点儿没变。
封大舅听的直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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