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太子?瘦骨嶙峋,东宫无人能劝动太子?,戴至德只?能亲自上门,请福王前?往东宫,劝说太子?放下政务,安心修养。
戴至德上门时,秋东正在小戏楼欣赏家?里戏班子?新排的戏曲,一出抢亲戏码,因角儿们身段窈窕,眼波流转,配合锣鼓喧天,端的是热闹不已。
演得?好,秋东心情?大悦,一扬手,来臣便递了?一盘金瓜子?到他?手边,秋东随手抓一把,朝台下丢去。
金瓜子?纷纷扬扬落地,台上就跟排练了?无数遍似的,齐声高呼:
“谢殿下赏赐!”
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激动。
戴至德将一切看在眼里,脑中不合时宜冒出一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压下眼中莫名情?绪,躬身将事情?原委说了?。
秋东眼睛多?尖一人,哪能瞧不见戴至德的表情?,可他?跟没事人似的,斜睨一眼,懒洋洋请人落座。
一摆手,对面台子?上热闹的戏班子?自动退散,锣鼓收声,快速换上了?曼妙轻柔的歌舞,更方便两人谈话。
戴至德见他?这幅不紧不慢,丝毫不着急的样子?,心头?冒火,还得?压下脾气,准备耐心与福王讲道理。谁叫太子?殿下向来对福王宠爱有加,最能听的进福王的话呢!
谁知他?还没张嘴,就被福王先发制人,问了?个哑口无言,就听福王道:
“按理来讲,这话本不该本王来说。整个大唐的重担都压在阿耶身上,也没见阿耶夜以继日?,为此熬坏身子?。吾耶娘才离开长安几日?,便将阿兄熬出心病来,说到底,是东宫下臣无能。
吾常听人讲,将相无能,累死三军。这话反过来说,三军无能,也同样会?累死将相,戴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戴志德老脸一红,被福王说的无地自容。
“臣惭愧。”
秋东适可而止。
摆摆手,给他?捏肩捶腿的后退两步,有人拿来热帕子?帮他?敷脸擦手,均匀抹上润肤香膏,打理发髻的婢女快速且柔软的帮他?整理头?发,务必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
桌上换了?待客用的热茶,请客人入座喝茶,适时缓解现场尴尬。
下仆熟练的端来药碗,秋东一饮而尽,接下来又?是漱口,又?是蜜饯果脯,又?是小意温柔擦拭嘴角。
等?起身时,自有人用托盘呈上十多?套样式颜色各不同的衣裳,问他?今日?想穿哪一件。
秋东一眼扫过,指着外头?碧空如?洗的天,语调轻快道:
“就这件湖蓝吧,与今日?天气交相辉映,极妙!”
这阵仗,瞧的戴至德一愣一愣的。往常只?听闻福王生活骄奢,也只?一笑了?之。如?今亲眼瞧了?,才明白?帝后究竟有多?宠爱福王。
“走吧,戴大人。”
戴至德自问也算见过大场面,可还是差点儿在福王的府邸迷了?路。待福王摆出不想与人交谈的冷淡架势后,他?更是连多?余的寒暄都不敢讲,紧随其后,亦步亦趋。说实话,在太子?面前?,他?也从未如?今日?这般拘谨过。
戴至德难免心惊,待福王的态度,更加恭谨三分。方明白?,往日?他?从未将福王这等?闲散王爷放在心上的举动,是多?么的愚蠢。
福王殿下,并?非如?外界猜想那般,是个甚么都不懂的草包呐。
收拾戴志德,不过是顺手的事。
秋东见着太子?,当真被他?形销骨立的样子?惊了?一瞬。
“才半月未见,何以至此?”
太子?喝口热水,压下喉间的咳嗽,面色潮红,肩上披着厚重披风,拉阿弟过去坐下,缓声道:
“往日?头?上有耶娘顶着,还不觉什么,如?今让吾监国?,方知其中诸多?艰难,丝毫不敢松懈,唯恐酿成大祸呐。”
秋东让人将药送进来,盯着他?喝了?,强硬的将人塞进被窝里,这才有些生气道:
“自来哪个皇帝也不似阿兄这般,恨不能累死自己。何况如?今您也只?是太子?,还没坐上那个位置。
只?听闻那荒淫无度灭国?的,那求仙问道害人害己的,向来不曾听闻帝王惰政导致国?将不国?的。阿兄,您扪心自问,您这幅身体,再不擅自保养,即便真坐上那个位置了?,还能有几分气力,为这个天下做点什么?”
太子?是真拿福王这个弟弟没法?子?,谁叫福王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说,还往他?心窝子?里最柔软的地方戳呢?苦笑一声,药劲上头?,闭上眼前?,无奈道:
“行,这回听你的,交给下头?的人看着办吧,吾也大撒手一回,看看这天到底会?不会?塌。”
哼,傻蛋一个!
太子?这么下去可不行,秋东转头?给洛阳去信,狠狠向阿耶告了?太子?一状。
秋东本是想让阿耶开导开导太子?,毕竟阿耶身为一个常年生病,无法?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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