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如今也就?权柄在握的福王殿下敢大喇喇讲出来了,旁人?即便心?里明白,也不敢说与他人?知晓。
三人?被说的面色比眼前的曲水更?青三分?。
秋东视线轻飘飘扫过三人?,语气严厉道:
“如今天后与太子殿下之间关系何其紧张,坊间百姓也略有所闻,难道你们对此一无所知?竟还敢在这种时候行如此好似挑拨之事,陛下不清算你们清算谁?”
王勃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反倒是心?境清明。终于知道他错在哪儿了,心?头最?后一块包袱放下,伸手从曲水中取下杯酒,一饮而尽,神态又恢复了往日的开朗。
“勃与殿下相交一场,心?甚悦!”
秋东见他想开了,便问起他日后有何打算。
王勃坦言道:
“常听闻巴蜀多山,想去那边游历一番。”
秋东觉得这想法挺好,实话实说:
“你于文之一道,实乃天才,可于朝堂事物上感知并不敏锐。不做官,或许对你才是更?好的选择。”
好比此前再?次被罢官的骆宾王,你们这些人?来世间走一遭,有更?深刻,更?久远的意义,官场并不能让你们的才华得以放光芒。
王勃对此也很坦然:
“我被家族精心?教养,自?然要反哺家族,如此才能叫家族世世代代,长长久久。哪个读书人?没有高居庙堂,指点江山的梦想呢?学得文武艺,便是为?了那一天。可从来没哪个读书人?,生来的志向,是做个诗人?词人?呐!”
那也忒憋屈!
也对,各人?有各人?的立场,谁来这世间走一遭,都不可能是孤零零独身一人?。还得受家族,亲人?,师长,朋友,子女的影响。
“此去山高水长,愿君一路平安。”
秋东在这年冬日,于灞桥之上为?好友王勃送行,两人?年岁相当,性?情相合,相交之时从不谈利益,是难得的友人?。
秋东叫人?为?他准备了马车,仆人?,以及路上可能会用到的食物和药物。
王勃很是感动,当即要为?秋东赋诗一首,秋东嫌弃道:
“你那诗文,典故一堆。都知道吾读书少,看你的诗文还得先学典故,烦人?的很。有事直接给?我来信,少用文绉绉的典故,咱们还是好朋友。”
王勃哈哈大笑?,潇洒离去。
其实,王勃被罢官,最?主要的原因是如今朝堂上皇后和太子的争执越发?紧张,他的文章触碰到了陛下最?敏感的神经。
太子是皇帝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并非毫无主见之人?,因而与天后对上,并不会选择一味忍让。
此种情况下,秋东继续宅在家中,做他的闲散王爷,每日邀请友人?上门耍乐,日子好不快活。
时日一久,长安城人?尽皆知,福王殿下乃出了名的友人?多。
上到如老臣英国公李敬业,右相刘仁轨。下到大明宫守大门的禁军侍卫,平康坊的巡街武侯,谁见了都能与他说上几句话。
坊间谁不晓得,福王殿下待人?和气,出手大方,难得的是有一颗秉公之心?,坊间谁家有个冤情,被福王殿下撞见,他都会唤来大理寺之人?,耐心?叮嘱令严查真相。
福王在坊间的名声愈发?好起来。
朝中大臣对此却见怪不怪,并未觉得有甚么不对。
究其原因,不过是福王如今的举动,和他当初刚回长安城时,一般无二?。
当年的福王,花钱,耍乐,回家告状。如今是花更?多的钱,耍更?多的乐子,向陛下告更?刁钻的状。
当年福王也只向陛告一告巡街武侯不叫他家里的食铁兽上朱雀街这种状。如今可好,裴行俭家的马踩了他家门口晾晒的桂花,告状。程知节家的孙子抢了他的斗鸡,告状。柴绍家的傻狗追着他家的食铁兽咬,告状。
简直是纨绔的进阶版,妥妥一告状精。
家里那点丑事,全被福王殿下抖落到陛下跟前去了,谁见了不得躲着走呐?
当然了,大家伙儿躲着福王走,不意味着和他的感情差,这是两码事。
这日,秋东邀刘仁轨来他府中一起钓鱼。
竟然钓上一尾赤鲟公,膘肥体?壮,少说也有四五斤,废了老鼻子劲儿才拽上来,得意的向刘仁轨炫耀。
刘仁轨这老家伙颗粒无收,却一撇嘴,毫不掩饰他的嫌弃:
“赤鲟公这玩意儿,傻子都能钓上来!”
秋东气的倒仰,还没法儿反驳。因为?如今的赤鲟公,其实就?是前朝的鲤鱼。这不鲤通李,为?了避讳,便给?取了个赤鲟公的名号。
坊间百姓还不如何讲究,照吃不误。王公贵族家中忌讳的可就?多了,鲤鱼只能用来观赏,绝对不可能上餐桌。
就?鲤鱼的繁殖能力,没有天敌,还成了保护动物的情况下,时日一久,当真是傻子都能钓上来。
秋东被溅了一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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