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寻发了许久的?呆,突然惊觉自己正被负面情绪拖着往下沉,他连忙收敛心?神,原地?坐下,尝试让自己进入空性静心?的?冥想?状态。
身为高敏感的?治愈师,最忌讳让负面情绪入侵自己的?精神识海,安寻微闭双目,很快稳固了心?神,夹杂着负面情绪的?杂思妄念一一被清理,他的?精神识海很快重归宁静,宛如一汪平静澄澈的?静湖。
滴答。
不知何处飘落下一枚落叶,落入心?湖正中,荡起圈圈涟漪。
一叶一世界,周围景象瞬息万变,安寻只觉得眼前一亮,转瞬之间,他已?处在另一方天地?。
鼻端浮动着幽幽冷香, 安寻缓缓眨动眼睫,只觉自己仿若大梦一场,思维迟滞许久后, 才渐渐清醒过来。
他的视线茫然四顾,看到自己正?坐在一张宽大的卧床前, 床上躺卧着一位男子, 对方面目十分模糊,根本看不清具体样貌。
安寻依稀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好像上次……上次他也曾坐在这里,身边也有这位男子陪伴,那时两人还一起同窗赏景,闲话家常, 愉快惬意?。
然而这次, 房内光线凄暗,窗扉紧闭,一种说不出的萧瑟寒意?充斥着这间宽敞华美的寝室,痛苦、彷徨、悲伤、焦躁, 种种纠结而复杂的情?绪裹挟着他的思绪,让安寻心乱如麻, 如鲠在喉。
额角传来轻微的抽痛, 他下意?识去扶额,衣袖掀翻了放在腿上的东西,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是银针。
大大小小粗细不一的银针从特质的针盒里洒落,安寻起初有些发?怔, 不知它?们是何?物, 半晌才慢慢想?起,这是用来行医的器具。
具体来说, 这是炽红帝国特有的行医器具,安寻作为自由联邦的治愈师,根本用不到这种东西,但?现在情?况特殊,床上的人已经命悬一线,病入膏肓,星族的精神力?无法注入对方萎缩坍塌的精神识海,安寻只能临时抱佛脚,自学了这种帝国古法,以气入针,以针为引,将自己的力?量一点点灌注进对方的气脉,强行为其?续命。
落针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他们推开门?扉,见到坐在床前的安寻,不由大惊失色。
“王妃殿下!”
“殿下您怎么又偷偷过来了?太医说过您要卧床安歇,不能再透支精神力?的!”
“再这样下去,您自己的身体也会?撑不住的!”
额角的抽痛越来越强烈,这明显是反复透支精神力?的后遗症,安寻痛苦地按住额角,但?他没有听从这些人的劝告,只是摇头。
“别担心,我好得很。”他望向?床上的男人,声音疲惫沙哑,语气却格外坚定。
“我可是星族人,放眼整个蓝星大陆,没什么疑难病灶是我们星族人治不了的,你们炽红帝国的法子不奏效,不代表我们星族的方法就行不通,再给我点时间……就让我再试一次吧,再试试看,好不好?”
屋内安静下来,其?他人不再说话,但?都红了眼圈,还有偷偷抹眼泪的。
消沉抑郁的气氛中,又有人推门?进来,对方一进门?就跪了下来,支吾半天都没说出完整的话。
“怎么了?”安寻问道?,极度的疲惫让他的声音气若游丝,“又出什么事了?”
那人低着头,语气十分迟疑,甚至是小心翼翼:“王妃大人,那位殿下……他、他又来了。”
虽然未提及姓名,在场众人全?都变了脸色,显然是猜到了来者是谁,坐在床前的安寻也心中一沉,他盯着那位头都不敢抬的仆人,良久才吐出一句。
“是穆弃?”
“是。”那位仆人声如蚊吶,像是担心语气重了一些,就会?深深刺痛到这位主人,“就是……就是穆弃殿下,他拿了皇后殿下的令牌,守卫不敢拦他,他说一定要见您……”
“不见。”
安寻毫不犹豫地打断,因为强烈的愤怒,他的手都开始颤抖,“岂有此?理……过去二?十多年一直不闻不问,现在阿迁性命垂危,他这个哥哥倒是来得勤快,几次三番,纠缠不休,这人到底是什么居心!”
“但?穆弃殿下说……”
“让他滚!”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太过愤怒,安寻此?时头疼欲裂,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从未如此?痛恨过一个人。
“这个混账……如果他再像前几次那样,赖着不走,你就替我质问他:问他是不是忘了,当初就是他一意?孤行,强闯我们迁安殿,才害得阿迁一病不起的!他害自己亲弟弟险些丧命,不仅不知悔改,还三番两次上门?,搅得我们日夜不宁,甚至闹出那种风言风语,现在他还有脸来见我?他到底怎么想?的?他又怎么敢的!”
说到最后,安寻气急攻心,不仅头痛欲裂,心口也绞痛起来,突然,他喉头一痒,张嘴吐出一大口殷红的血。
“王妃殿下!”
在场众人全?都慌了,惊叫着来扶他,安寻本想?说自己没事,但?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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