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高堂的掌门白敬贤眉心跳了跳,手指张开又握上, 最终还是平静地放回了扶手上。
那几株异常高大、影子几乎布满整条长廊的灵植也缩了回去,花瓣合拢, 仿佛无事发生。
白敬贤缓缓道:“几十个凡人确实不值当什么,但照这些证人的说法, 何念远当时已经是修士。”她面上不悦, “我霸刀门向来优待修士, 传出去叫所有仙洲都知道霸刀门的长老肆意妄为,以后还怎么招收门人弟子!”
她目光锐利射向两人,“王不化,你身为护法长老,难道不知一派名声有多要紧, 霸刀门这么多年都在九仙门排行最末,你有没有想过, 就是你纵容弟子的缘故。”
“还有上个月!厉鸣擅自去朝歌挑事, 也是丢尽了霸刀门的脸面!迟小友已经是金丹八层,最迟几十年就能结婴, 若非经天与迟小友交情好, 你这就是为门派招惹了一个未来的元婴!究竟你是我霸刀门的长老, 还是别派插进来的奸细!这么屡次三番地败坏霸刀门的名声!”
白敬贤这番话落地,终于叫王不化微微变了脸色,厉鸣面上的烦躁散漫也没了。
王不化不得不拱手道:“掌门这话严重了,他只是个孩子, 好不容易结婴成功,想出去炫耀炫耀, 也是天性使然,绝非是想要败坏门派名声。”
这时白经天噗嗤笑了一下,“孩子,三百多岁的孩子吗?”
厉鸣的脸绿了,恶狠狠地瞪了白经天一眼。王不化警告地看了厉鸣一眼,说道:“更何况,朝歌一事,上回掌门已经罚过了,总这样旧事重提,在小辈们面前也显得小气。”
白敬贤冷哼了一声,“上回罚那一次,不过是门派内的规矩,如今迟小友就在这里,厉鸣长老还应向他赔个不是。”
厉鸣脱口而出,“凭什么!”
“够了!”王不化警告道:“为彰显我大派风度,你还不快向人家道歉。以免又损了门派名声。”
当着白敬贤、白经天以及孟梁两位长老的面,厉鸣阴着脸,拖拖拉拉了地转向迟一悬,他先是上下扫视着迟一悬,然后才斜着嘴,拉长了调子吐出一句,“对不住了小皇帝——”
【这个大不敬的贱婢!】
迟一悬庆幸出门没带迟满那具复制体,要不然迟满现在已经扇着翅膀冲上去要扇厉鸣大嘴巴子了。
他在心里安抚了迟满两句,还要按住头上冒火的白经天,一时有些忙碌,也就懒得回应这句不诚恳的赔礼。
不久后,迟一悬和白经天出了大殿。白经天气得踹了一脚旁边的山石,“这两个老匹夫,早晚要杀了他们!”
迟一悬:“你小声点。”
白经天回身看他平静的面色,自己也慢慢冷静下来,他道:“让你失望了,那贱人这么嚣张,还是只能让他在悔过崖关两个月。”
迟一悬问道:“白门主看着也很厌恶他们,就没别的法子治他们?”
白经天摇头,凑近低声道:“两个元婴,王不化还是元婴巅峰,哪怕是我母亲全盛时期想要杀掉王不化,也要费好大功夫。连累你也要受他们的气。”
迟一悬摇头失笑,“我走这一趟,原本就不是冲着弄死厉鸣来的,不是你说请我在霸刀门住一阵,让我参观你们的藏宝楼吗?”
“你性子真好,竟然还能有兴致。走,咱们这就去!”白经天就领着他穿过连接两座山峰的铁索桥,往藏宝楼所在的临月峤而去。
日头从临月峤渐渐移向相隔半个霸刀门的悔过崖。
悔过崖前分外冷清,只有风刀霜剑不停呼啸。
厉鸣一踏进来,就感觉自己的修为被冻住,他猛地打个哆嗦。悔过崖是霸刀门用来惩戒弟子的场所,在这里,修为会被限制,弟子只能用肉身之躯硬抗,进去几天,出来就是个血人。
还没有过元婴长老被罚到这里的先例,因而这里的禁制只能压制厉鸣两分,让他受些冻。
厉鸣:“就不能在这里弄个阵法,再将我那些宠侍都带过来?”
王不化道:“孟梁那两个老东西天天都盯着,你就别想了。”他教训了几句,“何家满门你都杀了,作甚留下个何念远?留也就留了,一个废人,这辈子都没有走到仙洲的一天,你还非要找人陷害发配,做这么多画蛇添足的事情!”
提起何念远,厉鸣脸色扭曲了一下,“当初我去收徒,他还瞧不上我,我就看不惯这种假清高的东西!天才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跪在地上求我别杀他一家老小。哼。我就要让他求助无门痛苦发疯,叫他知道谁是天,谁是泥!”
“好了!”王不化不耐烦听他讲这些,“你就在这里先安分两个月。”
厉鸣显然不甘愿,“师尊,那臭女人明显就是针对咱们师徒,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手?”
王不化:“还不到时候。”
厉鸣想问怎样算到了时候,但这句话还是憋了回去,面上露出些担忧神色,“师尊,我也不是为着自己出气,只是我担心没有我在,那女人趁机联合孟梁二人对付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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