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半的机率可证实红衣僵尸之事是有人装神弄鬼。”李衡看了炎海和雪飞一眼。“——开坟！”
&esp;&esp;“喏！”
&esp;&esp;炎海和雪飞拱手领命，清凉则是老练地自怀中掏取出一截降真香，用火折子点燃了，恭敬绕了三圈，降真香据传能辟一切恶气不祥，且灵通三界。
&esp;&esp;混合着淡淡玫瑰和檀香的奇异幽香自降真木燃烧处飘散了开来，不知不觉间，众人心自然而然静了下来。
&esp;&esp;曹照照双手合十，心中暗诵了句“阿弥陀佛”。
&esp;&esp;事实证明大内高手挖起坟来也是很厉害的，颇有当年曹操摸金校尉的风采……咳。
&esp;&esp;炎海和雪飞小心谨慎地自外缘开挖，就是为着能完好无缺地保全尸骨。
&esp;&esp;马藤看着他们开挖，心头滋味复杂至极，既有愧疚又有惶然，也不知该暗自祈祷两姊妹尸骨仍在墓坑中为好，还是期待墓坑中空无一物为好？
&esp;&esp;枝叶杂草和泥土渐渐堆得两边高，坑越来越大，忽地一抹暗沉黑红露了出来……
&esp;&esp;众人心一凛，雪飞和炎海也更加放缓了动作，就地取材地折下了带叶的树枝，慢慢将上头的泥土拨扫开来。
&esp;&esp;曹照照有点手痒，这时候分外想念自己放在马车上那套仵作尸检的工具了，里头小凿子小毛刷都有呢！
&esp;&esp;两具身裹破烂红衣布条的白骨暴露了出来。
&esp;&esp;马藤面色苍白。
&esp;&esp;曹照照熟练地上前，一一将那破破烂烂红得发黑的布条和破败肮脏得看不出原色的鞋子，从白骨身上分离开来。
&esp;&esp;十八世纪的瑞典科学家carl lnae曾在一七六七年表示“三只苍蝇就能像狮子一样迅速地吃掉一具马尸”。
&esp;&esp;在没有食腐动物的前提下，蛆虫应该是最为专业的清场专家，食用腐肉，产下虫卵，再进化，周而复始……
&esp;&esp;两具尸体埋得深，虫蚁啮咬加上自然腐化，一定程度上避免了被林中的肉食性动物刨食，便保留了白骨的完整性。
&esp;&esp;……尸体会说话，骨头亦如是。
&esp;&esp;她眸光悲悯。
&esp;&esp;李衡蹲下来，取出一方帕子，隔着帕子动作轻柔地缓缓检查着尸骨，而后自怀中掏出一个鹿皮囊，取出一团新棉，自头骨不断擦拭而下……
&esp;&esp;新棉在后枕骨勾住了丝。
&esp;&esp;他动作一顿，黑眸微眯，而后详细查检该处，随后继续直到脚骨。
&esp;&esp;另一具尸骨也同之。
&esp;&esp;“死者甲女，年十六岁上下，六尺二寸，后枕骨有损，疑为受薄刃之类器物击后脑，器物未深入骨，无明显破裂，当为失血而亡。”他低沉道，眼神深幽，“死者乙女，亦年约十六，六尺五寸，舌骨破裂，死因疑为受巨力掐致死。”
&esp;&esp;马藤一震。
&esp;&esp;“你说她们是被活埋的？”李衡目光清冷凌厉地盯着他。“是你亲眼所见？”
&esp;&esp;“回大人，非我亲眼所见，”马藤神情颓然而痛楚。“可我却是亲耳所听……她俩的哭喊求饶惨叫声传出老远，隔了多年，犹然在耳。”
&esp;&esp;“两名死者，曾怀有身孕。”曹照照低头检视两名女性尸骨的骨盆，看清楚后，心不由重重一沉……
&esp;&esp;“什么？！”马藤大吃一惊。
&esp;&esp;李衡敏锐眼神一凝。
&esp;&esp;“女性骨盆较男性来得浅却宽广，便是为了能够孕育胎儿承载重量，在怀孕的过程中，骨盆韧带会开始松弛，使耻骨联合的地方能够微微分离，让骨盆腔可以向外扩张。”曹照照认真解说。
&esp;&esp;虽然她是急诊室的外科护理师，不是妇产专科的，可该具备的医学知识都有，尤其这本就是最浅显的。
&esp;&esp;几个男人不约而同望向她，神情越发严肃了。
&esp;&esp;她心情沉重地道：“女子分娩时，会在骨面留下永久的凹痕，称之为分娩瘢痕，但两名死者耻骨面上并未有分娩瘢痕和分娩沟，证明胎儿并未足月分娩，恐怕是怀孕中期就……不在了。”
&esp;&esp;这个不在，究竟是被剖腹取胎？还是流产？
&esp;&esp;众人均面露不忍，眼神黯然。
&esp;&esp;李衡锐利目光落在那坑底的泥土上，突道：“再仔细清查，泥间有无胎儿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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