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这一“客观规律”的“历史必然性”下，扮演“历史偶然性”的就是刘欣的突然晏驾，以及我们的主角王莽仓促登上历史舞台。因此本书并非旨在提供又一部王莽的传记，而是考察帝制时代人们追求并“实现”儒家版“理想国”的一段历史，并在接下来的细节里窥探舞台上谁是玩偶、谁是主人，有何教训、有何经验，以及看罢这场戏剧后是感到充实抑或虚无？
&esp;&esp;让我们从巍巍汉室说起……
&esp;&esp;注释：
&esp;&esp;1 程政举：《汉代诉讼制度研究》，第198页，法律出版社，2010。按照捕律，官吏不得夜闯民宅捉拿嫌犯，如发生，嫌犯有权反抗，官吏则会被追究责任。以前有句老话“夜闯民宅，非奸即盗”，观念与此相同。
&esp;&esp;2 《汉书·王莽传》，第4044页：“哀帝崩……太皇太后……遣使者驰召莽”，中华书局，1962。
&esp;&esp;3 《后汉书·张步传》，第500页，中华书局，1965。
&esp;&esp;4 公历和古代历法并非绝对对应，年数对照取约数，后文同。
&esp;&esp;5 今内蒙古和林格尔一带。
&esp;&esp;6 《汉书·董贤传》，第3738页。
&esp;&esp;7 《汉书·董贤传》，第3738页。
&esp;&esp;8 《汉书·地理志》，第1609页；总数据葛剑雄《西汉人口地理》统计取约数，第17页，商务印书馆，2014。
&esp;&esp;9 《汉书·眭弘传》，第3153页。
&esp;&esp;10 符节令，隶属少府。孟祥才认为是“符节县令，符节，今四川合江”，见《王莽传》，第38页，人民出版社，2016。此说误，西汉时该地称“符”，王莽改名为“符信”，东汉建武间始改名为“符节”。
&esp;&esp;11 程政举：《汉代诉讼制度研究》，第3153、3154页。
&esp;&esp;12 程政举：《汉代诉讼制度研究》，第3154页。
&esp;&esp;13 西嶋定生：《秦汉帝国》，第315页，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
&esp;&esp;14 杨权：《新五德理论与两汉政治：“尧后火德”说考论》，中华书局，2006。
&esp;&esp;第一章 汉室
&esp;&esp;邪径败良田，
&esp;&esp;谗口乱善人。
&esp;&esp;桂树华不实，
&esp;&esp;黄爵巢其颠。
&esp;&esp;故为人所羡，
&esp;&esp;今为人所怜。
&esp;&esp;——汉成帝时歌谣
&esp;&esp;一、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1
&esp;&esp;1刘邦的隐忧
&esp;&esp;汉高帝十二年冬天 2 ，刘邦刚刚在蕲西 3 一带击破叛乱的淮南王英布的军队，他令属下继续追击，自己启程返回长安。途径故乡沛县时，刘邦特意驻留，把当年的故人父老找来一起喝酒，选了一百二十个沛县子弟教他们唱歌。且歌且酒，刘邦喝醉了，亲自击筑，唱了一首著名的楚歌：
&esp;&esp;大风起兮云飞扬。
&esp;&esp;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esp;&esp;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esp;&esp;歌罢，又让那一百多个年轻子弟们唱，他自己在众人面前起舞，“忼慨伤怀，泣数行下 ”。刘邦对这些故旧父老们说，他是“游子悲故乡 ”，其实也是衣锦还乡，所以他在沛县待了十几天，并永远免除了沛县和丰县两地的赋税。
&esp;&esp;不过，刘邦虽然自诩“威加海内”，却发出了没有猛士守四方的感慨，透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全感。
&esp;&esp;明明外有刘姓子弟的诸侯国，内有从丰沛起家时跟随自己的功臣，为何刘邦还要说“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esp;&esp;刘邦有理由对天下的局势备感忧虑，尤其是对自己死后这个国家能否维持下去并不是很有把握。这是因为，刘邦首先是个战国人，秦并天下的时候，他已经三十五岁 4 了，不必说在人均寿命只有二十几岁的秦汉，即使在21世纪，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他的观念也已定型。刘邦出生的时候，“战国四君子”有三人还健在 5 ，作为魏国的移民后裔、楚国的编户齐民，他性格上极度欣赏“窃符救赵”的信陵君魏无忌，还曾经给魏无忌的门客张耳当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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