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做了什么？”
&esp;&esp;毛蛋仍然不答，方才正在与其他村民推攘的毛蛋奶奶郭氏这时回过神，猛扑过来便举手捶打庞妻。
&esp;&esp;“杀千刀啊！丧良心！你一个大人逼着个小娃吓唬，你吓唬谁呢？老娘当初与你婆母结拜，那是散尽家财地帮她啊……如今我们落了难，你一个小辈就这样欺凌我老婆子……”
&esp;&esp;郭氏又哭又打，庞妻忽然举起菜刀，似哭似笑：“只是追问几句罢了，便算得上欺凌么？你们一定不敢说，什么才是真正的欺凌！”
&esp;&esp;说着，她推开郭氏，转身就往猪圈跑去。
&esp;&esp;猪圈里，食槽空荡荡的，两头半大的肥猪正拱在一起呼哧呼哧，不安哼叫。
&esp;&esp;食槽下边，似乎掉着一只土红色的小鞋子。
&esp;&esp;庞妻打开猪圈的门，举刀就向两头肥猪砍去。
&esp;&esp;这个举动惊呆了众人，须知杀猪不是易事，哪有妇人举把菜刀就冲进猪圈杀猪的？这怕不是杀猪，而是在自杀吧？
&esp;&esp;追过来的人们有的喊：“守贵家的，你做什么？你别冲动啊！”
&esp;&esp;有人叫：“快，快给她拉出来……”
&esp;&esp;也有孩童哭：“爹、娘……我害怕！”“害怕你还来？去去去，赶紧回家去！谁让你来瞧热闹了？”啪啪啪，爹娘赏他两巴掌。
&esp;&esp;各种混乱的声音中，只听肥猪凄厉长嚎。
&esp;&esp;也不知庞妻是哪里来的力气，她只举着把菜刀，却居然手起刀落，真将两头肥猪给杀了！
&esp;&esp;菜刀砍破猪颈，肥猪拱伤庞妻。
&esp;&esp;凄声乱叫中，人与猪殊死搏斗。
&esp;&esp;鲜血溅出猪圈，也分不清谁是谁的。
&esp;&esp;直到某一刻，惨叫的声音停下，两头肥猪都被开膛破肚。
&esp;&esp;旁观众人的混乱声音也都停止了，人们其实是惊呆了，因而发不出声音来。
&esp;&esp;他们看见了什么？
&esp;&esp;只见那被破开的肥猪肚肠中，除了某些腌臜物，竟明晃晃地被挑出了一堆破烂的小孩衣裳，还有零散的碎骨，未能被消化的头发……
&esp;&esp;极度的安静中，庞妻发出绝望恐怖的呼嚎。
&esp;&esp;“啊——！”凄厉长嚎，灰暗的天空中，黄昏的云朵都仿佛是在震动。
&esp;&esp;“是你！”她浑身是血地从猪圈里冲出，举着菜刀便对着毛蛋砍下。
&esp;&esp;“是你啊！是你将小丫关进猪圈的对不对？”她一边问一边砍，语速且快，劈砍的速度更快，“晌午我问你有没有见到小丫，你骗我说她去了河边。那时候你还偷笑，我就应该知道你是在骗我啊……”
&esp;&esp;“你骗我，你欺负小丫，你抢她的东西，你还逼她睡猪圈，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恶毒？”
&esp;&esp;毛蛋被砍中了，他痛叫一声扑到地上，又惊又慌又怕，呜呜直哭：“不要，不要杀我，我没有要害人！是孙奶奶告诉我，丫头片子生来贱，就是用来给爷们玩耍的。”
&esp;&esp;“我只是想跟她玩，她又哭又叫，见到猪才安静，我就让她跟猪呆着。”
&esp;&esp;“孙奶奶也知道，她说没有关系，家猪认人，就让小丫在猪圈里歇一会儿……”
&esp;&esp;“不是我的错，不是我……啊！”
&esp;&esp;他一声声哭喊，边哭边爬，想要逃离庞妻的追砍，可到底人小力弱，庞妻已经杀疯了，大肥猪都给开膛破肚了，又何况是他这样一个小人？
&esp;&esp;他根本躲不开，逃不掉。
&esp;&esp;一刀又一刀，更多的鲜血溅开，他的挣扎与哭声都逐渐微弱。
&esp;&esp;他的祖母郭氏哀嚎着一直在追打庞妻，企图救他性命，可这一切在庞妻的疯狂下，也终究都是徒劳。
&esp;&esp;世人都爱怜惜眼前的弱者，倒是也有人觉得庞妻做法太过，在一旁叫嚷着要她住手的，但庞妻动作极快，等有更多的人上前来拉扯时，毛蛋已经没了声息，郭氏也在追打中被庞妻砍得伤痕累累。
&esp;&esp;然后，一切就都乱了。
&esp;&esp;郭氏和毛蛋并非孤家寡人，他们同行逃难的三十多人都是同宗同族，其中青壮还占大多数。
&esp;&esp;毛蛋一死，这些青壮便冲过来嗷嗷叫着要庞妻赔命。
&esp;&esp;庞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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