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闹鬼这事儿，就不可能跟他沾边。
&esp;&esp;如果他刚穿越时在梦里看到的那个白胡子老头真是神仙，殷祝心想，那他干爹将来还得位列仙班呢。
&esp;&esp;宗略眨了眨眼睛：“那殷兄看见什么了？”
&esp;&esp;殷祝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实话，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又转移话题问道：“如果飞鸟坊能恢复到全盛规模，一月大概能为大夏打造多少武器？”
&esp;&esp;“全盛时飞鸟坊中工匠共计六百余人，分为铸造、锻打、木作、火药和装配五个类别，全力运转之下，一月之内，可造火炮三门，鸟铳八十支，腰刀三百八，长枪头八百个。”
&esp;&esp;宗略慢慢思考着回答，“若是战时，产能或许可以翻倍，再加上铅弹丸、火药等消耗，兼之月修盔甲二百领，弓矢四百副，不过速度提升，品质也会随之下降。”
&esp;&esp;但这个数字已经足够了不得了。
&esp;&esp;殷祝和宋千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发现“淘到宝了”的惊喜。
&esp;&esp;比起那些钱多事少效率低的皇坊，果然还是这种不受重视的小作坊，更能发挥出工匠们真正的本领。
&esp;&esp;他幻想了一下等飞鸟坊重新兴建完成后，源源不断的军械送到前线，他干爹带着装备精良的虎狼之师、在战场上把北屹打得抱头鼠窜的场景，顿时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感。
&esp;&esp;被那幻象影响的抑郁心情也瞬间一扫而空了。
&esp;&esp;果然，世上一切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
&esp;&esp;殷祝强压下兴奋问道：“如果换做神机呢？能造十台吗？”
&esp;&esp;“普通神机可以。但我猜殷兄所说的，应该是家父毕生致力研究的那六页构想图纸。”宗略很直白地说道。
&esp;&esp;因为他觉得以殷祝和兄长的关系，对方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esp;&esp;见殷祝点头，他笑了笑道：“那种神机，目前世上暂时还没人能将它造出来呢。”
&esp;&esp;殷祝脱口而出：“那你可以吗？”
&esp;&esp;宗略沉默了一会儿，手掌按在那机关扶手之上，骨节微微泛白。
&esp;&esp;殷祝也不急，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esp;&esp;他相信宗策的弟弟不会是孬种。
&esp;&esp;良久，宗略深吸一口气，缓慢而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esp;&esp;“我需要一点时间，还有充足的人手和金钱。……或许不止一点时间，但我可以保证，只要它诞生，战场上便能少流无数大夏子民的鲜血。”
&esp;&esp;这个五官轮廓形似宗策、眉眼却更为柔和的青年靠坐在轮椅上，犹豫片刻，但最终还是温驯地垂下头，轻唤道：
&esp;&esp;“陛下，请您相信我。”
&esp;&esp;殷祝也并不意外会被发现。
&esp;&esp;早在街上碰到誉王车队时他就明白，自己的身份肯定隐瞒不了多久了，只是多少有些讶异，宗略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戳破而已。
&esp;&esp;“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殷兄。”他说。
&esp;&esp;顿了顿，殷祝又问：“不过，关于我的身份，你是今天才察觉到的，还是早就发现了？”
&esp;&esp;宗略听他这么说，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esp;&esp;但亲口听到殷祝承认自己的身份，又是另一码事。
&esp;&esp;宗略紧张一笑，腼腆道：“一半一半吧。我还是挺了解兄长的，崇拜追随他的人不少，但真正能走进他心里的却没几个。如果是您的话，那就怪不得了。”
&esp;&esp;殷祝呆了呆，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esp;&esp;他对宗策的感情，在不知情的旁观者看来，难道不算是崇拜追随吗？
&esp;&esp;……也是，他是皇帝。
&esp;&esp;在正常人看来，皇帝是不会崇拜将军的。
&esp;&esp;虽然殷祝用这个理由成功说服了自己，但宗略这句话到底是在他心中留下了痕迹。
&esp;&esp;仔细想想，从古至今，确实他干爹从来不缺崇拜者，信徒都能从皇宫门口排到边关去了。
&esp;&esp;相比之下，如果不是这个皇帝的身份，他也不过是他干爹庞大追随者军团之中，一枚普普通通写了千万字文的狂热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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