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倒头便睡。
&esp;&esp;翌日,楚翊天不亮便入宫,去光启殿批阅奏折。又安排人,送四舅、听荷和李太医去郊外的永固园居住。查看官吏的考课,并亲自将户部本月的账目验算一遍。
&esp;&esp;过完充实的一天,他心满意足,又累得沾枕头就着。
&esp;&esp;又一日,早朝过后,楚翊传唤了六部的几十名官吏答辩。考略他们的执政能力,当场升黜,忙了一整天。偶尔想起小五,心里麻木,不痛不痒。
&esp;&esp;如此忙碌数日。
&esp;&esp;这一夜,楚翊梦见一段回忆。
&esp;&esp;他和小五扮成村野夫妇,蹲在路旁卖菜,你一言我一句地闲聊。那时,他们才刚熟识,一起办庆王世子的案子。随便起个话头,都能聊下去。
&esp;&esp;“哈哈……”楚翊笑着醒来。神智迷离中,他感觉被子全裹在自己身上,连忙往身边扯了扯,想给老婆盖被。
&esp;&esp;却摸了个空。
&esp;&esp;他的心也倏然空了一下,浑身一抖,蓦然清醒。一瞬间,被强烈的孤独感包围。
&esp;&esp;梦里那般的恬淡时光,再也回不去。
&esp;&esp;当时只道是寻常。
&esp;&esp;楚翊孤坐在黑暗里,感觉身体破开一道口子,呼呼地灌入冷风。那伤口,便是丢失的软肋。
&esp;&esp;原来,悲伤有延迟。他这些天忙东忙西,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是为了将这一刻推延。然而,午夜梦回,情绪更汹涌地席卷。
&esp;&esp;“不,不要再想他了,我得忙起来。”
&esp;&esp;楚翊披衣掌灯,来到书房读书,市井闲书。他强迫自己投入其中,渐渐的,真的浑然忘我。
&esp;&esp;有个故事,好玩极了:
&esp;&esp;偷牛贼被抓,县官给了三个选择:罚银十两,打二十大板,吃两斤牛粪。贼心疼钱,又嫌粪臭,自恃年轻,选择挨板子。挨到一半受不了,改吃牛粪。吃了两口全吐了,最后还是交了十两银子。
&esp;&esp;“有趣。”楚翊很想分享给小五,听听那清泉似的朗笑。
&esp;&esp;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的笑意便凝在嘴角,怔怔地握着书,再看不进一个字。
&esp;&esp;楚翊终于忍不住,翻箱倒柜,想知道小五究竟拿走了什么。可是,分明什么都没缺。
&esp;&esp;第305章 一掷万金
&esp;&esp;他告诉自己别在意,别在意,可还是忍不住去想。他怕小五的珍视之物与自己无关,一想到这,胸口便一片酸痛空茫,又恼又恨。
&esp;&esp;“死小子,你到底拿了什么啊……对了,那本书!”
&esp;&esp;一定是拿了《兵略》!自己少年时所著兵书,小五最喜欢读了。
&esp;&esp;楚翊找了找,却发现书好好地躺在妆台边。书页被翻得微卷,像一个无声的讥笑。
&esp;&esp;“你没带走它,你到底带走了什么……”
&esp;&esp;楚翊继续翻找。
&esp;&esp;整洁的陈设渐乱,书籍散落,柜子倾倒,叠好的衣物搅成一团。他像个发疯的盗贼,衣襟大敞,黑发散乱。曾经的爱巢已成废墟,他仍在搜寻,最终累瘫在一地狼藉中。
&esp;&esp;整理衣襟时,他摸到了肩上的伤痕。牙印状,是初次欢好的印记。
&esp;&esp;他瞥它一眼,单手遮住双眼,双肩耸动,那牙印也跟着颤抖。
&esp;&esp;许久,楚翊从杂乱中起身,很想找个清静地方。
&esp;&esp;他更衣出门,带了几名家丁,一路出城,前往雁鸣山。
&esp;&esp;夜色如墨,渗透皇陵的每一寸砖瓦。巍峨的寿宫身披星辰织锦,四下林木影影绰绰,以枝叶为琴,夜风为弦,奏出一曲哀歌。
&esp;&esp;月光如丝,拂过脚下斑驳的石阶。楚翊拾级而上,来到宝城之前的外罗城内。
&esp;&esp;这有三进院落,他对守陵卫兵表明身份,来到最后一进的一间配殿,见一个僧人正借着昏暗的油灯抄经。
&esp;&esp;“三哥,你没睡呢。”楚翊放轻的声音,回荡在空旷殿宇。
&esp;&esp;“贫僧这是醒了,已经寅时正刻了。睡得早,醒得早。”知空停笔,抬头笑道,眉宇清瘦而温和。
&esp;&esp;“哦,我只是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坐一坐。”楚翊疲惫不堪,在三哥对面落座,“最近我不太好,吃了败仗,家也散了。说句可能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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