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玩这个游戏,实在是折寿啊……
&esp;&esp;你从许斯年腿上直起身,两手拽着他校服的前襟衣领,勒着他后脖颈把人从窗外往里拉。
&esp;&esp;许斯年见你认真,就着你的力道坐直了身。
&esp;&esp;他完全进来的下一秒,你砰一声大力推上了窗,并将两扇窗间的锁用力划死。
&esp;&esp;做完这一切,你从许斯年身前让开,头往旁边一偏,没好气道:“你下来。”
&esp;&esp;“你上来。”许斯年完全看不出眉眼高低,说着屁股往旁边挪一挪,给你空出个地方。
&esp;&esp;见你站在原地不动,又补了一句,“腿短上不来啊?”
&esp;&esp;神他妈腿短上不来!
&esp;&esp;你回忆着许斯年刚才的动作,转过身背对着窗,手臂用力一撑?
&esp;&esp;没撑上去……
&esp;&esp;耳畔传来许斯年强忍的闷笑声。
&esp;&esp;你心有不甘,又试了一次。
&esp;&esp;还是没上去……
&esp;&esp;该死的游戏,毁灭吧!
&esp;&esp;这时,余光里许斯年伸来手掌:“撑这里。”
&esp;&esp;你盯着他摊开的掌心,将信将疑把手指轻轻搭上去。
&esp;&esp;许斯年的大拇指扣住你四根手指一拽,你的掌心顺着力道滑进他掌心。他继而合拢五指,用力握住你的手,对你勾起唇角:
&esp;&esp;“跳吧,像刚才那样就行。”
&esp;&esp;你半信半疑,如法炮制。在你跳起的瞬间,许斯年握紧你的手用力一抬,你真的借力坐上了窗台。
&esp;&esp;你就这么水灵灵地上来了?
&esp;&esp;你诧异看向许斯年,眼里闪着惊喜的光芒。
&esp;&esp;许斯年蓬松刘海后的眉眼弯起,对你咧嘴一笑:“怎么样?刚才被我吓一吓,心里的憋闷是不是全散开了?”
&esp;&esp;………………
&esp;&esp;憋闷……是没了。
&esp;&esp;但你真想撬开许斯年的脑壳,看看里面的脑回路,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esp;&esp;
&esp;&esp;你靠在冰凉的硬玻璃上,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怀疑人生。
&esp;&esp;不抱希望地老生常谈:“许斯年,北大,咱能不去了吗?”
&esp;&esp;许斯年:“夏佑,很久以后,你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最后一句话你想说什么?”
&esp;&esp;你在天花板上游离的视线定在墙角的三叉石膏线上,仿佛那里结着一张蜘蛛网。
&esp;&esp;人生的最后一句话?
&esp;&esp;对于死亡这个话题,无论是十八岁还是二十岁都太过年轻。
&esp;&esp;爆米花一样灿烂香甜的年纪,连衰老都不曾照面,死亡实在太过遥远。
&esp;&esp;你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真想起来,瞬间跃入脑海的也只有陆游那句成了网络老梗的“家祭无忘告乃翁。”
&esp;&esp;陆游死前惦念的是什么来着?
&esp;&esp;你回忆了好半天,才想起前一句是“王师北定中原日。”但这样心怀家国天下的一句,有点儿不适合拿来做取巧的答案。
&esp;&esp;最后,你无趣地实话实说:“不知道。”
&esp;&esp;然后,侧头看向许斯年。
&esp;&esp;许斯年靠在透明的玻璃窗上,窗外树梢的绿茵随风影影绰绰晃在他脸上。
&esp;&esp;斑驳的树影里,他转过脸,澄澈的杏仁眼底盈盈潜着笑意:“我想过。”
&esp;&esp;“我要在临死前,走马灯般回忆过我的一生,然后对自己说——
&esp;&esp;‘我这一生,倾尽全力做了所有我想做的事。’”
&esp;&esp;倾尽全力做了所有我想做的事,清脆的声音像珠玉落盘字字有声,震落了你经年尘封的记忆的浮灰。
&esp;&esp;那些你以为再也不会想起的记忆小荷尖尖角般倏然钻出了头:
&esp;&esp;“佑佑长大想干什么?”
&esp;&esp;你举手大声道:“当科学家!”
&esp;&esp;“当科学家好啊。那将来佑佑准备上哪所大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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