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多余的人都走了，屋内总算静了下来，只留他和颜知两个人独处。
&esp;&esp;颜知倒了两杯酒，酒液是淡淡的琥珀色，泛着菊花的清香，倒在玉瓷杯里，暖玉一般好看。
&esp;&esp;他拿起一杯，仰头喝了，微笑亮出杯底：“臣先饮为敬。”
&esp;&esp;颜知出身贫寒，入朝后又不怎么与人应酬，往日是很少喝酒的。
&esp;&esp;赵珩原来只知他冷冽，不知他也可以这般风雅。
&esp;&esp;气氛绝佳，酒却泛着苦味，赵珩跟着饮下，眉毛扭曲了片刻，放下杯子苦笑：“什么地方买的，这么苦，也不怕砸了招牌。”
&esp;&esp;颜知又续了两杯。
&esp;&esp;“这酒不好吗？臣怎么品不出来？”说着，便要再喝一杯。
&esp;&esp;赵珩拦住了他举杯的手：“别喝了，这酒实在难喝。”
&esp;&esp;颜知举杯的手从他手里挣开，再次仰面倒进嘴里，然后忽然扑上来亲吻了他。赵珩拒绝不了他这样的情态，狠狠掐着他的腰与他拥吻。
&esp;&esp;苦酒入喉，反将这份情痴狂乱衬得愈发刺激了。
&esp;&esp;第72章 慈悲
&esp;&esp;一吻结束，赵珩强忍着将人扔上床的冲动，拉开距离，起身压着他在桌边坐下：“好了，别发浪，先把晚饭吃了。”
&esp;&esp;这些天，颜知次次主动撩拨，却不代表他能坚持到最后，常常不到半途就“不行、不行”的哀声告饶，或就直接昏迷过去。
&esp;&esp;这体质实在是令人担忧。
&esp;&esp;可府里那太医却总说他身体无恙，归根结底还是这些年不好好吃饭，以至于精力才越来越差。
&esp;&esp;如果赵珩所求的是一时欢愉，便任颜知怎么糟践自己的身体了。
&esp;&esp;偏偏他还贪恋缱绻，想与颜知长相厮守。
&esp;&esp;两杯酒下肚，颜知似乎有了些醉态，脸上挂着平日里都不曾有的愉悦笑容。
&esp;&esp;他在桌边也不肯好好坐，反身抱住身后没来得及走开的赵珩，噙着笑，懒洋洋地仰面问道：“陛下，您杀人时，是什么样的感觉？”
&esp;&esp;“怎么突然对这感兴趣了？”
&esp;&esp;赵珩有些意外，因为这么多年来，颜知虽然没少替他物色，遮掩，甚至参与，但事后却总是闭口不愿谈的。
&esp;&esp;“因为陛下说过，只有杀人时才会感到快乐。那么，想必感觉是很畅快的了？”
&esp;&esp;“嗯……很快乐。”
&esp;&esp;“只是这样么？”颜知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抬着一双微微湿润的眼看他，仿佛当真承受着什么痛楚，“陛下杀人的时候，不害怕，不痛苦，也没有负罪感么？”
&esp;&esp;“为什么会那样？”赵珩很认真的反问。
&esp;&esp;颜知用一种从所未见的眼神看着他，就好像佛堂中俯瞰着苍生的菩萨，一定要找一个词来形容的话，便是“慈悲”了。
&esp;&esp;菩萨的眼睛总是半睁半闭，据说是代表了佛祖既不舍天下苍生，又不忍看世间残酷。
&esp;&esp;半睁半闭，是因为无法不在意，却又不能太在意，若太在意，反而会乱了心神，阻了修行。
&esp;&esp;这么想来，慈悲的眼神中，其实包含了一种心意已定的坚决。
&esp;&esp;那颜知的眼神是在不舍什么，不忍什么，又决定了什么呢？
&esp;&esp;“颜知……”赵珩神色温柔地伸手去抚颜知的脸，“你只是被世间的法则束缚住了，内心深处，你应当是理解我的。”
&esp;&esp;颜知没有回应，而是闭了眼，将脸往他的怀里轻轻一靠。
&esp;&esp;“算啦。”
&esp;&esp;他说，“赵珩……我不恨你了。”
&esp;&esp;这一瞬，幸福感自赵珩的心中满溢。
&esp;&esp;他隐隐记得，很久以前，颜知也说过同样的话，他说“我已经不憎恶你了。”“这一切不是你的错”，还说“我把命赔给你”……
&esp;&esp;……却也说“我不是你的知己”“你不该来这世上。”
&esp;&esp;那天他说了最动听的话和最残酷的话，可今天只有一句不恨了。
&esp;&esp;他好像真的完全属于自己了。
&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