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问:“那我挂了?”
&esp;&esp;江荆:“嗯。”
&esp;&esp;挂断电话,对面的裴以宁摘下墨镜,向我投来八卦的目光:“谁啊又是?”
&esp;&esp;我说:“没谁,一个朋友。”
&esp;&esp;“哟,一~个~朋~友~”她故意拖长音调,“你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esp;&esp;“你认识。”
&esp;&esp;“我认识?”
&esp;&esp;“嗯,华誉的江总。”
&esp;&esp;“江总。”裴以宁顿了顿,“江荆?”
&esp;&esp;我点头:“嗯。”
&esp;&esp;“我听陈让说他不太与人私下来往的,上次一起喝完酒,我后来再想请他出来都没请动,你们两个居然是朋友?”
&esp;&esp;休息室寥寥无人,裴以宁说话也口无遮拦起来。她托着下巴,语气轻慢:“我听说啊,江荆这个空降的二世祖,和圈子里那些脑满肠肥的大老板玩不到一起,好多人暗地里盯着他,准备给他使绊子呢。”
&esp;&esp;我不露声色地问:“谁要给他使绊子?”
&esp;&esp;裴以宁笑笑:“那可是多了去了。”
&esp;&esp;没看出来,江荆这么招人恨。
&esp;&esp;裴以宁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说:“但是我觉得吧,比起那些老油条,江荆还算不错的。”
&esp;&esp;我点点头,不置可否。
&esp;&esp;“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esp;&esp;“他是我前男友。”
&esp;&esp;“……”
&esp;&esp;空气仿佛凝固住了,我很少在裴以宁脸上看到如此明显尴尬的表情,她张了张口,试图重新组织语言,但失败。
&esp;&esp;我说:“没关系,分手很久了。”
&esp;&esp;“啊……所以,”裴以宁斟酌着问,“他就是陆培风说的那个,把你一个人丢在国内,害你抑郁的前男友?”
&esp;&esp;“……嗯?”
&esp;&esp;——是江荆把我丢在国内的吗?
&esp;&esp;我终于知道陆培风为什么看不惯江荆了,原来在他眼里,我生病是江荆害的。
&esp;&esp;“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我说。
&esp;&esp;“还能有什么误会?”裴以宁撇撇嘴,“我可是看着你吃了三年药。”
&esp;&esp;“嗯,嗯……”
&esp;&esp;——算了,我不解释了。
&esp;&esp;差不多到了该登机的时间,裴以宁重新把墨镜戴上,说:“一个男人而已,回头我给你介绍更好的。”
&esp;&esp;我没说话。
&esp;&esp;往登机口走的路上,我忽然想起江荆不久前的那个电话。
&esp;&esp;他在电话里的语气和反应很奇怪,似乎对我出差这件事表现出了不该有的敏感和紧张,联想起裴以宁说“他把你一个人丢在国内”,我模糊地意识到,江荆敏感的可能不是我出差,而是我没有预兆的忽然离开。
&esp;&esp;而且,又是机场。
&esp;&esp;我们之前的两次分别,都是在机场。
&esp;&esp;一次我把他一个人丢在美国,还有一次我送他走。
&esp;&esp;可是那么多年前的事了,他会耿耿于怀到连我坐飞机出差都在意吗?
&esp;&esp;三个半小时的飞行后,我们一行人落地羽田机场。从机场再到酒店,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上十一点多了。
&esp;&esp;明天有一整天的工作等着我,我匆匆洗过澡便准备上床睡觉,睡前看一眼手机,没有江荆的消息。
&esp;&esp;是我多想了吗?毕竟隔着手机,我也无法保证自己对江荆情绪的感知是对的。
&esp;&esp;他不找我更好。我放下手机,安心入睡。
&esp;&esp;第二天我工作整整一天,手机丢在章珺那里,到活动结束和裴以宁一起参加晚宴时才有空拿过来看一眼,除了一些工作消息和朋友们的闲聊,没有其他特别的信息。
&esp;&esp;“哦对,陆总下午给你打了一个电话。”章珺说,“当时你在忙,我问他需不需要叫你给他回个电话,他说不用。”
&esp;&esp;我不甚在意:“昨天落地忘了给他报平安,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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