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他了——
&esp;&esp;她所谓的原谅是在双面镜中。
&esp;&esp;只不过双面镜的那一头,是压根不是段南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晦气东西。
&esp;&esp;过长的沉默让宴歧也感觉到了不对,他问南扶光怎么了,后者却面色发白“噌”地一下弹跳了起来,急匆匆地往外跑……
&esp;&esp;宴歧被她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有些茫然地问发生了什么,南扶光却只是想起之前谢允星说过的话而已。
&esp;&esp;——赢了选拔,双面镜里的人今晚就会去找她。
&esp;&esp;是的。
&esp;&esp;当然了。
&esp;&esp;能够任性调整对战列表给谢允星安排一切弱对手;
&esp;&esp;能够提前知道谢允星的初次对战者是个七老八十的乐修;
&esp;&esp;能够承诺谢允星入了「翠鸟之巢」也不会有危险;
&esp;&esp;能够想出那种损招……
&esp;&esp;双面镜那边的人,当然不是段南。
&esp;&esp;是段北。
&esp;&esp;……
&esp;&esp;外面的树影摇晃发出沙沙声响,谢允星的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蜡烛,烛影摇曳将人影拖得很长,也将屋内衬得很静。
&esp;&esp;谢允星从方才一直端坐在屋内,什么也没想,或许应该说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接下来可能发生了什么,她便没有胡思乱想的必要。
&esp;&esp;若说走神,大概是房门被敲响的一瞬间她以为是错觉,直到屋外的人敲响第四声,她才清醒过来原来那几乎隐秘于树梢枝叶碰撞莎莎声中的二三轻叩,并不是她的幻觉。
&esp;&esp;她站起来打开门,这时候那平静的胸腔下才有一些加速的鼓动。
&esp;&esp;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人,对方站在台阶上,背着光,借着身高的优势俯视而来,在谢允星下意识地蹙眉时,她觉得他大概是对自己笑了下。
&esp;&esp;站在门外的人会出现,谢允星并不意外。
&esp;&esp;但不能是今晚。
&esp;&esp;“指挥使大人请回。”她嗓音清冷如泉,不卑不亢至甚至没有任何的个人情感,“夜黑风高,除了杀人便是偷情,哪样都不太合适与大人做。”
&esp;&esp;段北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他歪了歪头。
&esp;&esp;若说这对双生子除了脸之外稍微有一点儿其他的相似之处,便是此时此刻。
&esp;&esp;段南偶尔也会出现这样的下意识动作表达困惑。
&esp;&esp;但很快的,他们又不一样了。
&esp;&esp;“回不了。”
&esp;&esp;过了一会儿,「翠鸟之巢」的指挥使大人微笑着,慢吞吞地说。
&esp;&esp;“因为你答应了,上面那句话的最后四个字。”
&esp;&esp;……
&esp;&esp;很少能在云天宗二师姐的脸上看到空白的茫然,她慢吞吞地眨眨眼,然后很快就回忆起了一切的开端,是有个人陌生的双面镜联系人给她发了文字信息,问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esp;&esp;原来她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
&esp;&esp;这确实是合理的,不存在冒名顶替的问题,想想段南的动物脾性,哪怕一块儿吃东西的时候,把他递过来的糕点暂时搁放一旁没动,都会气个一晚上,第二天假装无事发生地凑过来……
&esp;&esp;这样的人,并不会被气得一走了之后,转头就发信息问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esp;&esp;云天宗的二师姐总是温柔如水,知书达理,是云天宗上下师兄弟姐妹中情绪最为稳定的标杆,若说那杀猪匠是浮于表面的虚伪温和,那她的温润刻进了骨子里。
&esp;&esp;说到以柔克刚,连谢从都打趣过你看看谢允星和南扶光,后者还不是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esp;&esp;但此时此刻,哪怕是谢允星,难免也无声地撺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手,她目光放在面前这张似笑非笑的漂亮脸蛋上——
&esp;&esp;「翠鸟之巢」甚至是仙盟的每一个人都将他当神,敬他三分,哪怕那日一身狼狈被人扔到门前弃如敝履,引人非议……
&esp;&esp;但他很快就恢复了。
&esp;&esp;人们都说,「翠鸟之巢」的指挥使兄弟是一对怪物,后来段南失踪了,就剩下段北一只孤狼。
&esp;&esp;他是不可能被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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