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语调和刚刚完全是两个人,江舟猛地清醒过来,瞪着眼睛看他,只见池皖朝他挥挥手:“拜拜~”
“卧槽,池皖你他妈故意——”
“走吧江少,你喝醉了。”
醉鬼的话没人会信。
池皖目送两人离开,心里畅快不少。
只是他的得意还没持续几秒,胃里就一阵翻涌。
不太妙啊。
他强行压下不适,回了卡座。
江舟一走,酒桌上气氛都变了样,大家玩得挺开心,池皖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以放松。
装模做样只休息了十分钟,这群人就又开始喝上了,从玩游戏到闲聊又到玩游戏,反正酒没离过手,更有甚者喝嗨了还劝上老板的酒。
也不等季雨泽给暗号,池皖相当自觉地全部替他挡了下来:“他不太能喝,我喝我喝。”
“哎哟,黑骑士太帅了,敬你!”
后面干了些什么,池皖已经记不清了,他就记得自己仰头喝酒又垂头放酒杯,一仰一垂,再回过神来,已经把头垂到马桶里了。
“呕……”
池皖撑在马桶边天旋地转,差点把胆汁吐出来。
不过他的信条是绝对不会把狼狈的一面展现给别人,就算是醉酒,也需要留百分之六十的清醒空间。
冷水哗哗从脸上拂过,意识被强行唤醒。
早就过了凌晨,走出厕所门口,舞曲音乐瞬间成百倍数放大,震得耳膜都疼。
身处灯红酒绿之中,池皖突然觉得自己身上都被烙上酒臭味。
他深吸一口气,找寻回卡座的路。
“准备去哪?”突然,季雨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冷冽的香。
好狡猾,还喷了香水。
池皖不满地后退几步,生怕自己的穷酸烟酒味熏到他:“季总,你也来上厕所啊。”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谁。”
“呃……”池皖舔了舔嘴唇,“因为大家好像都不知道我知道你是谁的样子,我也就装不知道了……”
“绕口令说得不错,看来还算清醒。”季雨泽调侃一句,大手一捞轻松抓住他手腕,“走吧。”
周围的一切都在放大、旋转,池皖乖乖跟在季雨泽身后,没甩开他的手,也没多问。直到秋末凉风吹过面颊,冷空气灌进肺里,他才后知后觉发现,是季雨泽带他出了酒吧。
“怎么走了,他们呢?”
“还嫌吐得不够多?”季雨泽毫不客气反问。
池皖不吭声了。
酒吧外面没几步路就是药店,贴心地给来放纵的消费者提供健康保障,季雨泽把人带到长椅前坐下,俯身与池皖对视:“坐好。”
池皖仰头:“你要走了吗?”
“对。”
“我呢?”
“等着。”
“你去干什么?”
季雨泽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今晚你为什么替我挡酒?”
池皖皱着眉头思索,半天憋出一句:“不知道。”
“……那你就在这儿好好想。”
说完就头也不回朝着某个方向离开。
“什么意思……”
要走直接走不就好了,干嘛还搞这些有的没的。
不是每个人都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
马路上只偶尔有车辆飞驰而过,街上早就没了人,唯有面前这条路还人来人往。
池皖仿佛身处失重空间,昏头昏脑找不到支撑点。
分裂的寂静与喧嚣中,他委屈的情绪又憋不住要爆发。
为什么挡酒……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你是个该死的恶趣味老古董,仗着有点权力就以玩弄别人取乐!
不懂感恩的东西……别人帮你挡酒喝成这样,自己说走就走了……
不行,我要回家!
想到这里,池皖愤愤地砸了下座椅,然后就强撑着要站起来,嘴里还念叨着“我没醉”,实际刚刚全把os说出声了。
早就回来的季雨泽静静听完他的控诉,眼见着人马上要摔了才稳稳抓住他胳膊。
“坐好。”
池皖被按了回去:“你回来啦。”
季雨泽:“想好原因了吗?”
池皖眨眨眼:“没有,帮助季总不需要理由。”
瞧瞧这自然的表情,这清澈的眼神,这无辜的语气,季雨泽认真思考池皖有双重人格的可能性。
“行,那为了表彰你的善举。”季雨泽拆开包装,把一小瓶玻璃罐递到池皖嘴边,“给你奖励。”
池皖连看都没看清楚,就条件反射偏头躲开:“我真的喝不下了……”
“喝。”季雨泽说,“解酒护肝的。”
池皖这才慢吞吞挪过来,就着季雨泽的手小口小口喝完,最后霸气一挥手:“我干了,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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