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水洼晃动着,照出祝青序狼狈不堪的倒影。少年垂眼,任凭那水洼打破重组成密密麻麻的玻璃碎片,呼啸着震颤着朝他奔涌而来。
那个旖旎的,暧昧的夜晚只有祝青序一人知道。
但最后连着这镜花水月的幻想也被宋寒灯亲手打碎,唯留下一地破碎的玻璃渣。
似是察觉到祝青序的僵硬,温学姐咳了声,默默地转移了话题:“我知道大屏山里面有几个景点……”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祝青序打断了:“学姐,你和宋寒灯是同一个高中的吗?”
温雪清愣了一下:“是啊。只不过我比他大四届,之前我并没有遇见过他,”她想了想,接着补充道:“……不过我们是一个班主任。”
祝青序嗯了一声。少年抱着膝乖乖坐好,卷翘的睫毛眨呀眨:“学姐,我想听听关于宋寒灯的的事情。”
“好呀。”
答应他后,温雪清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不对。
……她刚刚故意转移话题,就是因为敏锐地察觉到祝青序语气不对才这么做的。结果祝青序却主动打听起了宋寒灯?他们不是闹矛盾了吗?
又猜错了?
温雪清纳闷极了。
但是人家想听,她还是讲吧。
“我和他不熟,声音很多事情都是我听班主任讲的,”温雪清缓缓,“所以很多事情我并不知道。”
祝青序笑了起来:“没关系,学姐你讲讲吧。”
少年表情认真,他歪着头,葡萄般乌黑的眼睛滴溜转着,似乎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温雪清没想到他这么认真,想了想便组织着语言开了口。
“我第一次见到宋寒灯,应该是我们高中的百日宣誓上面,”温雪清搂了下头发,接着笑了一下,“我是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回去的。”
而那时候的宋寒灯是全校第一。
“当时我忙着回山城,在办公室见了他一面就走了。但高考的那个暑假他主动联系了我,他说……”
温雪清停顿了一下。
前几个月宋寒灯突然主动联系了她,目的竟然是借钱交学费。
温雪清感到不可思议。省大好歹也是全国的顶尖大学,他家里竟然不愿意为这个十八岁的孩子承担一下学费。面对她的疑问,宋寒灯只是垂下眼,有些为难地说了句。
“我家里的妹妹要上学,如果交了我的学费就交不起她的了。”
温雪清为他垫上学费后,宋寒灯很快赚到钱还给了她。她曾经私底下打听过这人的兼职,很快被他不要命的精神给吓到了。
山城四五十度的夏天,这人竟然能做到三四个兼职轮轴转并且样样完美的地步。
……像是一个完美无缺的永动机。
最后在她的劝说下,宋寒灯只留下了食堂和大排档的两个兼职。即便这样他还是忙得神龙不见人影,好像比上高中的时候更疏离孤寂了些,连着话也变少了起来。
考虑到宋寒灯的隐私,温雪清并没有对他的家庭做过多描述,而是跟他聊了些有趣的部分。
“宋寒灯居然是百日誓师的学生代表?”
祝青序想了想,他感觉很有趣。现在的宋寒灯说句话就是要了他的命,他实在不能联想这人是怎么面瘫着脸在主席台上演讲握拳大喊我宣誓的。
旁边的温雪清笑了起来:“相比于现在,那时候的宋寒灯少年气更重一些。”
祝青序眨了眨眼。
他是一个擅长想象的人,很快便联系到了那个百日宣誓的场景——宋寒灯穿着蓝白色校服,少年抿着唇,根本不敢往下面看一眼,生怕和下面的老师同学突然对视上。
“我是宣誓人——宋寒灯!”
祝青序顿觉有趣,没忍住乐出了声。
少年伸出手指,随意划了划旁边的车玻璃。路边的景色在上面投下一片模糊的光影,少年的影子倒映在玻璃上,他看到自己时不由得愣了愣,接着飞速绷直嘴角。
怎么又笑了。
即使在现在这种尴尬的关系下,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起宋寒灯,甚至会主动向别人打听宋寒灯。一想到宋寒灯在干什么时,他还会掩不住地感到有趣和高兴。
完了,他这辈子就是裴俊臣说的那样了——
死恋爱脑,一辈子都要栽在宋寒灯这种不解风情的直男身上,而且还是血本无归无法回本那种。
该死!这波亏大了!
祝青序疯狂抓头发,感到万分懊恼。
旁边的温雪清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她轻飘飘笑了笑,无意识地提出一句:“我感觉你每次提到宋寒灯就很开心。”
祝青序弱弱地反驳:“……不是这样的。我哪里开心了。”
偌大的车内坐着东倒西歪的学生,采集完毕后大家都倍感疲惫,大部分人都沉沉睡去。只有他们两个清醒着,还在窸窸窣窣地聊着关于另一个人的话题。
这种感觉属实太奇妙了。
“哎,学姐,你和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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