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线,不可逾越。
这便是神与人的差距。
尘簌音收起了?花枝,没挽剑花。
依然看着宁若缺说:“吾身应与天地同,归一之境,便是如此。”
如今的修真者们划分?出九个境界。
引灵、濯尘、焕形,炼神、心斋、坐忘,朝彻、见独,归一。
理论上?来说,踏入归一境就是飞升成神,再往后的境界并非修真者可以?接触。
然而无数神明陨落后,飞升成为“传说”,归一境无人可探寻。
哪怕是当年巅峰时期的宁若缺,也不过见独境。
宁若缺拧起眉,闷声不吭,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尘簌音愿意与她讲,她应该感激的。但是……
尘簌音原本还在耐心地等?宁若缺提问。
直到某剑修欲言又止好几次,整个人难得的露出纠结表情,她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
宁若缺根本就没学过“苍生道”!
就连尘簌音都觉得不可置信:“难道晏辞从未教?过你?”
宁若缺想起那些被酒水泡坏了?的“师门典籍”,不禁偷瞄了?一眼自己那行迹不拘的师尊,选择了?沉默。
尘簌音便又看向晏辞。
后者呷了?口茶,满脸不在乎:“瞧我做甚,她这不是会识字吗?”
“……”
空气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爆炸了?,只是因?为教?养被强行压抑下来,才没有?波及到旁人。
在如此诡异的气氛里,宁若缺悄悄往外挪了?好几步,试图假装自己不存在。
她并不认为是师尊想要藏私。
果不其然,两人僵持没多久,晏辞先嗤笑出声:“她适合学这些东西吗?”
尘簌音彻底敛了?笑意。
她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好。”
接着对着宁若缺说:“但我依然想为你演示。”
便不由分?说地执起花枝,朝宁若缺逼来。
明明是同样的剑招,可在尘簌音手?中?更显得和光同尘,与时舒卷,仿佛尘埃都在为她手?中?的花枝让路。
宁若缺对招拆招,努力尝试体会剑中?真意。
然而不知?是哪里没开窍,她还是脑袋空空、理解不能。
眼见时辰不早,她索性挽了?个剑花,退到比武场外。
“抱歉前辈,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尘簌音:“嗯?”
宁若缺自顾自地盘算:“染染午休该睡醒了?,要是见不到我她会担心。”
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徒留尘簌音怔怔地看着,一时竟忘记了?挽留。
她又回头看晏辞。
桌上?的茶壶早换成了?酒葫芦,晏辞一口饮完,漫不经心地抬眼。
“啧啧,师姐这是什?么表情。你觉得她这样是我教?出来的?”
尘簌音拂袖,酒葫芦瞬时被击飞在地,清冽的酒淌了?出来。
她语气不复温柔,甚至带了?点刺:“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般指责,晏辞却拊掌大笑:“师姐,我倒也想私定终身啊。”
“这不是,不给我机会吗?”
尘簌音没有?听?完晏辞的话。
在说到“私定终身”的时候,她已然离开了?。
向人间去 自己的道侣比神女厉害得多。……
悟道本就不是容易的?事。
倘若听尘簌音说几句就能大彻大悟, 天底下又怎会有那么多的?痴人。
急也没用。
宁若缺特意在院子外蹲了?好一会儿。
直到脖子上的?伤口缓慢自愈,她才收拾好自己,推门进屋。
房间里燃着好闻的?安神香。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帐, 被过?滤成?温暖柔软的?样子。然后毫不吝啬地,洒在了?殷不染身上。
殷不染原本正?在起身披衣。
然而?一见宁若缺走进来, 她就懒得动了?。就坐在床边,任由外衫松松垮垮地堆叠在臂弯里。
“怎么回来得这般早?”
宁若缺语气平平:“打完了?。”
随后一顿,又低下眉眼, 小声补充道:“不想让你来回跑,就提前结束了?。”
她俯下身,替殷不染把那件外衫穿好。
正?仔细系着衣带,却不想殷不染顺势凑近,小动物一样地在宁若缺颈边嗅了?嗅。
轻薄的?气息洒在最?敏感的?皮肤上,宁若缺差点没往后缩, 人也麻爪得如同被拎住脖子的?小狗。
更为可怕的?是, 殷不染冰凉的?指尖在她颈部轻点着。
“这里,有血腥气。”
“……”
声音如电流般穿过?耳膜,宁若缺不禁捂住之前的?伤口所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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