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为何事情会到今日这步田地,为何你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却依旧不被原谅。”
许映清否认:“我没有。我只是更羡慕你,你有底气,背后有整个华云宗为你撑腰,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做选择,我什么都没有。当日我身在那个处境,所有人都要浮月山给出一个交待,师兄逼迫,另有千余同门等着我做选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已经我是能想出的最好的法子了。我没想到罪魁祸首是沈晏川,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不是我的本意!”
罗时微的笑淡下去,正色道:“真的没想到吗?其实你一直都清楚,幽火是洗不掉的,这个说辞根本行不通。”
许映清一颤。
罗时微继续说:“所有人都逼迫你做选择,你难道就想不到原因?难道想不到你若将玉姜骗回浮月山,她会遭到怎样的对待?你真的想不到吗?还是说,你想到了,但你不敢拿前途去赌,你不敢做他们口中那个,与魔修同流合污的人?”
许映清太了解玉姜了。
她了解玉姜的软肋,了解玉姜对她的感情与信任。这份了解不光她自己清楚,整个浮月山的人都清楚。
以至于玉姜心甘情愿地回来,踏进了沈晏川布好的剑阵之中。
“你不要说了……”
许映清已经近乎崩溃,掩面而泣。
罗时微忽然柔和下来,轻叹:“其实,我找你过来,不是为了指责你。当年只不过是一念之错,并非不能理解。可你与阿姜渐行渐远的根源,不是那封信。”
“那是……”
罗时微道:“因为你不听她的解释。”
许映清浑身发冷。
解释?
玉姜的解释……
玉姜是解释过,在她下山,被她拦下的时候。那个时候许映清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实”,根本不给玉姜任何解释的机会。
“她很在乎你。”罗时微补充了一句,“所以你的不信任,才是真正让她绝望的另一重噬魔渊。”
说罢,罗时微便要离去。
许映清却追了上去,问:“我就没有弥补的机会了吗?”
罗时微沉默了许久,而后说:“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说了不算。”
生辰是在问水城过的,罗观月一连遣了数只影蝶唤罗时微回华云宗,骂她是没良心的,待在玉姜身边久了,竟然连家和母亲都忘了。
生辰的次日,罗时微便匆匆赶回了华云宗。
御剑极快,日落时分,她便已经抵达了。
听到罗观月似在堂中与谁说话,罗时微觉得正好,她可以避过母亲直接回房,人不知鬼不觉地取了水明镜就走。
正当她蹑手蹑脚地打算离开时,竟听见了堂中传来一声:“滚进来。”
罗时微:“……”
怕不是多生了一双眼睛。
她笑着进堂中了。
低着头抱拳行了一礼,她不情不愿地认错:“娘我错了,下次不乱跑了。”
没听到回应,她一抬头,发觉正在与罗观月交谈之人并非门中弟子,而是萧羽书。
她瞪大了眼睛,问:“怎么是你?”
罗观月问:“你们认识?”
罗时微正不知如何作答。
总不能说,如今萧羽书的灵元之中还存着她的一抹灵息吧?
反观萧羽书便比罗时微多几分沉着,不仅话得体,连脸上挂着的笑都是恰到好处的合适:“回罗宗主的话,先前剑法比试在我宁觞派举办,便是那时,我与少主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
亏他能说得出口。
不过人家既然不愿坦言告知,罗时微也不屑于计较此等小事。
她撩袍落座,慢慢地饮了一盏茶,之后方看向罗观月,附和道:“确是如此。”
罗观月一向了解女儿,若是不大相熟之人出现在华云宗,以她的脾性只怕是根本不会搭理,更不会如此讶异地问出口。
两人之间似有过节。
罗观月看了一眼白芷,白芷心虚地低下了头,避开宗主的目光,全心全意地搓着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那便是真有过节了。
罗观月笑了笑,道:“萧仙师远道而来,今夜不如暂且住下,我略备薄宴,还望萧仙师莫要嫌弃。至于你说的其他事……改日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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