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油振奋
“打扰你了,我回了。”陶山奈转身要出房间。
阿魏话没说完,但见人要走,立刻追上去攥住陶山奈的手腕。
“你别走,雨太大了。”
陶山奈回头,因着两人身高的差距,他微微仰头盯住阿魏的眼睛:“许阿魏,你现在担心我淋雨,算好价钱了吗?值得吗?”
阿魏下意识吞了下口水:“不是。”
“哼!”陶山奈甩掉自己腕上的手,返回来又坐在床尾。
阿魏松了口气但又没完全松,也坐回床头。
“哥,”阿娇探进头来,见两个人都黑着脸,本来还笑吟吟的,立刻崩了脸小心翼翼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
“没事。”
阿娇眨眨眼,感觉一点也不像是“没事”,谨慎道:“我、我都收拾好了,就先回屋了,你们好好聊啊。”
“嗯,去吧。”阿魏说。
“阿娇晚安!”陶山奈朝门口招招手。
阿娇走了,两人陷入沉默。
过了好一阵子,阿魏突然说:“对不起。”
“你在和谁说话呀?”陶山奈看着窗外,只给阿魏看他的后脑勺。
阿魏吃了瘪,一愣,补救道:“陶山奈,对不起。别生气,我……”
陶山奈惊讶似的看着对方:“连名带姓叫我,你生气啦?”
阿魏像是被人掐着舌头根,一口气堵在胸口。
陶山奈一点也不急,就盯着他,直到他说:“山奈,对不起。”
闻言,陶山奈往阿魏身旁坐了坐:“以后,你还躲我吗?”
阿魏郑重地看着他:“不会。”
两个酒窝又出现在阿魏眼前了。
陶山奈看看阿魏的眼睛笑,转眼见阿魏的头发被身后那个小台灯打上一层金边。
陶山奈想到下午听店里修车师傅说的阿魏剃光头的事,心头一动,抬起手来突然就摸到阿魏头上。
扎手。
来回蹭动滑动,扎得手心痒痒的。不过,这毛茸茸的手感,还挺舒服哩。他用手掌在啊魏的发尖上轻轻压压,弹性十足,好有意思。
阿魏脑子短路了,十几秒后,瞬间向后撤退,膝盖撞在床头的木凳上。
陶山奈皱了下眉头,听声音,阿魏撞那一下子可不轻。
阿魏挠挠刚才被摸了的头顶:“怎么、怎么突然摸我头?”
“嘿嘿,我认识你之后,每次见你就总想这样摸摸,终于摸到了。我现在开心了,不生气了。”陶山奈笑得开心极了。
阿魏看着他的脸,别扭地笑道:“你、你坐一会,我去冲个凉。”
“哦,你去、你去不用管我。”
阿魏怕自己身上的汗味和机油味让山奈嫌弃,从布衣柜里拿了换洗衣服,走到门边:“以后,你别突然这样。”
陶山奈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又被讨厌了吧?急忙解释:“我…”
阿魏长腿已经迈出一条在门外,匆匆撂下一句话跑了。
他说:下次等我洗了头你再摸吧,满头汗,脏。
陶山奈看着人出了房间,仔细咂摸短促快速的这句话,悄悄沿着床边躺在阿魏床上,双手捂住了脸。
好一阵子,他才露出脸,把手捂在心脏处,手指上还有刚才碰触阿魏的感觉在。
我的心脏啊,你是不是在大草原上跟野马一起狂奔了?看你跳得有多快!
他突然觉得今天自己来这一趟太正确了!阿魏并没有讨厌自己!而且,阿魏好可爱啊!
陶山奈看了看,这张木头床算是比较宽的单人床,瘦些的人可以并排躺。虽然床铺有点硬,但他躺得很熨帖。
床单上是淡淡的洗衣粉味,以及一点点让人不反感的体味。
陶山奈拿着手机给尤大海发了条信息:你说我是不是缺锌?我咋闻着机油味还挺好闻呢?
陶山奈心里噗噗跳。过了一阵手机振动,尤大海“噔、噔、蹬、蹬”连发四条信息过来:
什么汽油机油的,你大晚上发什么神经?
依我看。
你不缺锌。
你缺心眼儿!
……
朋友。
阿魏没几个朋友。最要好的牛小波已经在数月前离开人世。他是阿魏在职高汽修班交到的朋友,两人都来自农村,伙食费不够的时候,两个人互相接济。但前年开始牛小波总是莫名其妙流鼻血,到医院一看,白血病。
牛小波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能借的都借才勉强够治疗一段时间,化疗的日子他剃了光头,阿魏很想把赚来的本就不多的钱留一半给牛小波,剩下的都给老家打回去了,那时他自己都没有稳定的住所,只能下了班就去照顾,还给自己剔了个光头,陪着牛小波一起化疗。
好景不长,牛小波的病情恶化非常快,最终无力回天,英年早逝。
阿魏留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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