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停的权力,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两个人彼此情浓的时候,贺东篱极为依赖他,她即便讲不出口,也知道,这样跟她没有任何血缘羁绊的无条件偏爱,也许世上只有一个他了。她不是圣人,不是他们眼里读书的机器,相反,她虚荣、浅薄、无知甚至道德败坏,才会迷恋乃至沉沦宗墀这样的偏爱,她不能一口否认掉,当初她确实因为宗墀这份绝对重量的倾斜而觉得一口气喘出来了,甚至呕出来了她压抑了很久的迟迟咽不下去的所谓的污秽、潦倒与不见天光。
所以,她总爱什么都不想地抱住他,宗墀身上的热气与香气都不是假的,甚至,她能从其中汲取能量与归属。
她跟他说过的,你有时候像老虎,有时候像狮子,有时候又笨得像熊。随时随地从世界各地飞的回来,又像俯冲狩猎的游隼。
却无一例外都是猛兽猛禽。
为什么猛兽都是无毒的,因为它们压根不需要这些法术输出,它们全靠近身赤搏,一口制动住你,咬在你的动脉上,随即碾压着,拖拽着,撕扯着,耗尽你的温度、精力,直到最后一滴血殆尽。
宗墀那天就是这样的,贺东篱觉得他是要把她吃掉的愤怒。
那天她真正意义上打了宗墀一巴掌,她自己都不敢信她会掌掴出那样的力道,从前,他们在床上那至多是个情趣。
她那天是彻底恨透了他。到最后一步,宗墀终究停了下来,他几乎红着眼,疯疯地笑着拥住一具精疲力尽的躯体,最后无情地丢开她,朝她恶狠狠道:贺东篱,你一掉眼泪我就心软了,你呢,你当初他妈跑到游泳馆干嘛,你喊我上岸干什么,你他妈朝我说那些有的没的干嘛!你为什么招惹我,你明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卑鄙无耻混蛋下流,所以你怎么敢招惹我的!
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记住你了,你以为我他妈真的稀罕你的那两道破选择题啊。你呢!永远对我爱答不理,偶尔一句,我他妈能乐上天。贺东篱,你跟我说,我不爱你?
到底谁不爱谁。
我宝贝了那么多年的你唯一一次的主动,到头来,我只是你报复泄愤的工具,你才是真正的谁都不爱。
那晚开始落雪,贺东篱疲惫不堪地想这场大雪就彻底当她的坟冢掩埋掉她罢。她当着宗墀的面,一件件脱着她身上的衣服。她无力辩驳,也不改口,是的,如果没有徐西琳刺激我,我不会去找你的,宗墀,你满意了吧。
所以你怎么讨伐我,我都认了。
只希望有一天你会彻底厌倦我。
宗墀把她的衣服一把捞起来,再抛到她身上,气急败坏地离开了房间,他说她休想。
贺东篱,你休想。
“跟你重申一遍,香港那事,跟你无关。我老早自己开车了,烦有人跟着我。倒是你,我还记得你说自己买车,要沾一个草莓熊在车尾的。还买么,或者是钱没存够?”
贺东篱笑了笑。与她重逢后,这是她第一次明面上脸上带着笑意,“够了,远远够了。”
宗墀不疑有他,只问她,“那为什么不买啊?”
“不高兴,s城一年太多雨。”
宗墀建议着道:“可以给草莓熊买个雨衣。”
贺东篱偏头过来,沉寂地望了他许久,而宗墀顾着路况,没有偏头来。可是他的口吻却是笃定的,“如果你真的喜欢,那就雨天给它穿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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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路,一直到约定的日料店,车里两个人都没再交谈。
到了店里,也是贺东篱一路报邹衍的名字,领着落后一步的宗墀朝里去。
上转角楼梯的时候,宗墀在看消息或者邮件,贺东篱回头,没看到人,她又折回去,几步台阶,宗墀跟了上来,看她回头的样子,正色问她,“东西落车里了?”
几级台阶之上的人摇摇头,再重新上楼的时候,不远处给他们引路的侍者会心一笑。
包厢移门打开的时候,里头对面而坐三位。
邹衍单坐,对面两位女士。
贺东篱他们虽然没有迟到,但宗墀还是替她出口,“抱歉,邹医生,我们好像还是晚了点。”
邹衍与对面的两位女士一同起身来。
侍者帮他们换鞋、脱外套归置手边的物品。
宗墀脱了西服外套,却不是第一时间递给侍者,而是给了贺东篱,她帮他接过,垂眸的瞬间,才看到他今天袖扣上还是那对他说的孤品。
珍珠外围绲黄金边,实在话,这不太像他的审美。贺东篱也很笃定,他新加坡那边的长辈谁送给他,他这个臭脾气才不会日日戴在身边。连同他妈妈送的也未必会。
宗墀看她低头看着哪里,才很寻常地告诉她,“哦,袖扣找到了。你猜在哪里找到的?”
邹衍要过来同他们介绍,贺东篱没来得及出声,宗墀赶在邹衍开口前,靠近一步,在她耳边说:“你那晚坐的副驾缝隙里。”
贺东篱信他才有鬼。
邹衍引着他的朋友,过来给他们介绍,“这位是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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