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号擂台,怎么都是些俗世奇人一般?
有铁塔如山者,有面目浮青者,有妖娆扭身者,有全身裹布者,有辫结如绳者……谢妄竟然都难以分辨是出自他所知的何门何派。
难道才过两百年,这些门派宗阀更新迭代这么快么?
擂台是一个升起的巨型高台,建于一大片空地之上,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全是围观的人,喧嚣声几乎要掀翻天。
但谢妄却在这么多声音中,隐约捕捉到几道奇怪的声音,似乎刻意压低了。
“喂喂快看,就是他吧。”
“玄衣墨发黑眸,对,没错了!”
“妈的真可恶。这种人怎么配修炼。”
“就是说啊,这么不要脸的还是第一次见,呸!”
“大伙儿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让这小子长点记性。”
“对!往死里打!这种人不能留!”
谢妄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他们在徇私报复什么仇人,若不是他扫过去,看见那些人一部分躲闪他的视线,一部分怒视他的话,他真这么以为了。
他眯了眯眼。
恰在此时,腰间灵犀令一震,与剑鞘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拿起,传来花无时的声音,语速飞快。
“谢兄要当心,我们被盯上了,昨晚夜探镇长府,不知被谁传出消息,我们四人贿赂镇长遭拒,他们要针对我们。”
“多少人。”
“全部。”
话音刚落,花无时那边突然传来打斗声,紧接着灵犀令便熄灭了光。
谢妄抬眼,刚刚就在旁边的修士显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刻个个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好久不见啊小白脸。”突然,一道戏谑奸邪的声音划破片刻凝滞的空气,一个断了一臂的人从自动分成两边的人群中一瘸一拐,被人搀扶着走来,“我们又遇上了啊。”
和昨天尤为不同的是,那张变得极为阴鸷沉郁的脸,以及腰间那块份外显眼的裁判令,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闪的人眼瞎。
“是孙乌厚!他不是镇长族弟吗,都不管这种事成天混日子的人,今日怎么来了?”有不明所以观望的民众窃窃私语。
“嘘!可小声点吧你,还看不出来吗,据说他昨日被断了手脚就是一个修士所为……”
“妈呀……”
可孙乌厚还是听到了,似乎回想起什么,气得青筋暴起,旁边的人都快扶不住了。
谢妄却好像才想起这号人,挑眉,语气颇为挑衅,“怎么,给你留了对手脚,还不乐意吗?”
孙乌厚目呲欲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大怒道,“你这个混东西!今日这里我说了算!妈的都给我上,谁杀了他谁进洞天!”
虽然修士们也非常看不惯这玄衣者,但一时还是没动手,因为再怎么说也还没开赛,在这场下浪费力气,谁都不愿意。
孙乌厚气得半死,那仅剩的手抓起腰间明晃晃的令牌,硕大的“裁判”二字夺目,“你们他娘都瞎了吗,睁大狗眼看看,该听谁的话!”
忽地意识到什么,大骂了声“草”,砸那牌子到地上,劈手夺过身边搀扶的侍从手上的木槌,几步跳到足有一人半高的擂鼓前——
“咚——咚咚咚——”
闷响如巨石坠潭,震得此处擂台一触即发的气氛终被炸开。
一道声音近乎扯开嗓子,带着不输于冲天鼓声的怨念愤恨嘶吼。
“都听到了吗草,开赛!!!!都他娘给老子动起来!给我杀!”
人群被鼓声感染,越发激烈躁动起来,包围圈带着凌冽的杀气渐渐向中心的谢妄靠拢。
但中心那人,纹丝不动,神情甚至都未变分毫,看戏似的眼神看他演了这么一出。
没人知道,这正合他意,他没空一场一场打。
只见他足尖一点,出乎所有人意料飞身至台上,随着逐龙出鞘,剑光大盛,下一刻,一句话点燃全场只剩下一簇的导火线——
“点天灯。尔等一起上吧。”
擂台之上,点天灯,一挑所有参赛者,灯不灭,人不退,灯灭,人亡。
一瞬间,台下所有人的眼神变得如狼似虎,青天白日之下,宛若无数幽幽鬼火。
镇子对角,三号擂台一片祥和。
兰小凡到场的时候也感觉莫名遭受了无数白眼以及谩骂,他不理解,也听不懂这些人在嘀嘀咕咕什么。
但还是感受到了一点委屈。想想,还是吃颗桃子算了,不生气不生气。
可他刚把一颗桃子拿出来,“砰”地一声,被一人就像瞄准了撞来一般,给碰掉了,骨碌碌滚了好远。
他差点跳起来,怒瞪了那人一眼,但着急去捡,没想到刚走去几步,那桃子便被旁边一脚踩得稀烂,险些溅到他衣服。
他抬头,那人挑衅至极地看着他,“怎样,你想怎样?作弊狗。”
兰小凡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衣服全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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