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诉苦。
程其庸手段比贺松风高,勒痕完全隐藏在领带下。
只要贺松风不把领带摘下,没有人知道他曾遭遇过如此虐待。
他接了一池子的水,把两只手浸进水里,来回地搓,搓得手指水肿泛白、又搓破皮肤才满意地擦干十指。
再抬头,镜子里的漂亮男人还在关心地注视他。
贺松风把领结整理好,勒痕遮得严严实实,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温柔地安慰:
“我没事,我很好。”
贺松风回了一趟寝室,但是没有待多久,把裱在框里,挂在墙上的大红色奖状取下来,抱在怀里。
然后冒着毒晒的太阳,把奖状送回行政处。
这一来一去的时间里,落在贺松风身上的重压又多了一件。
“学校查到你银行卡流水都是几千、几千的转进,怀疑你并不是贫困生,所以学校方面决定收回贫困资助,之前的餐费和住宿费你赶紧补缴,不然记入档案。”
“…………好。”
贺松风无端端想起程其庸对他的提醒,对方笃定过,贺松风会回来主动找他。
所以这突如其来的二次灾难,很难不让贺松风往程其庸身上想。
温顺的宠物会受到奖励,但不听话,就要被程其庸敲断骨头以作警醒。
贺松风迟钝地意识到自己惹了一个小心眼的控制狂。
“没啥事了,你回寝室收拾东西吧。”
主任拿走奖状,拆了相框,一张红纸对折撕了两下,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贺松风没走,盯着垃圾桶里的鲜红,“撕烂的奖状,我可以拿走吗?”
主任的表情压下来,掩不住嫌弃。
“这东西要了有啥用?”
“它已经是垃圾了,我可以捡走吗?”贺松风不甘心地追问。
赵杰一不再是他的男朋友,他没有恋人了。
所剩不多的钱,还要全部拿去补缴学费。
他陷入一无所有的地步,这张奖状,算是他贫瘠悲苦人生里,唯一的慰藉。
相框是贺松风自己买的,裱起来挂在墙上,也是他亲手打得钉子。
这张红纸是他的全部,是他的唯一。
主任摇头:“不行,这是学校的东西。”
“可是它就是一张纸……”
“那又怎么样?这是学校的东西,不是你的。”
主任在这个学校的职务不过是小小一位传话筒,但在贺松风面前,他的权利一下子攀升至顶峰。
小小的权利,却能大大的为难一个可怜人。
听对方一再的哀求,然后轻轻摇个头,就能让对方露出绝望表情。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
转出办公室,站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长廊上,西晒的太阳斜射进来。
贺松风的身体一下子就变得没了血色,只剩下苍白,仿佛那张红纸之所以是红色,是因为它吸干了贺松风的血似的。
下课铃打响。
从教室里涌出一群嘻嘻哈哈的学生,他们裹挟着贺松风走。
一转头发现是贺松风,立马露出揶揄、戏谑的表情,不管刚才在聊什么,此刻一定是在聊贺松风。
聊贺松风的腿架在肩膀上,聊他的身体被迫痉挛抽动,聊他与人神志不清的十指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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