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恳切,只把姿态放得极低,坦言希望邀些京城贵女,给她这个新来的见见世面,也全了公主提携人的美名。
此议确实合周琢心意。
中秋宫宴的事她怒归怒,可经过周琦一劝也想明白了,沈鱼是个突然闯入京城格局的变量,眼下祁家对她的袒护已经板上钉钉般明了,倒不如顺势而为,看看她到底想做些什么?也正好能让她更清晰地把握京中势力暗流,何乐而不为?
她当场便吩咐女官:“去,拟帖子,把平日里常来往的那几家小姐都请上。就说本宫得了几株稀罕的西府绿菊,请姐妹们一同来赏玩。”
描金的帖子很快飞往京城各家门户小姐手中。
——
这日阳光正好,剪竹园内,灵芝的状况平稳了些,治疗也进入了新阶段。
湘绿小心扶着灵芝瘦削的肩臂,沈鱼开始尝试以银针渡穴,疏通她闭塞的神识。
祁沁依旧倚在廊柱下,看着那泛着冷光的针尖没入肌肤,紧张得屏住呼吸,却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压低声音问:“喂…这…扎进去她真不疼吗?”
沈鱼手下动作行云流水,头也未抬,声音平和:“穴位得当,酸胀感居多,痛感轻微。此穴主安神定惊,通络化瘀。”她起针的动作轻柔至极,又细致吩咐湘绿煎药的火候与时辰。
祁沁“哦”了一声,眼神却不自觉地跟着沈鱼的动作转,憋了一会儿,又嘀咕:“那汤药里加的朱砂,不会吃死人?”
“微量入药,镇心清热,对症即可,过量方为毒。”
沈鱼洗净手,侧头看她,唇角噙着一丝极淡却了然的微笑,“沁儿妹妹若真感兴趣,我那有本图文并茂的《本草经集注》,浅显易懂,可借你一观。”
祁沁脸颊微热,立刻扭开脸,声音扬高了八度:“谁、谁感兴趣了!我就是随便问问!怕你出了差错,连累我们祁家名声!”
沈鱼只微微一笑,继续埋头配药,同时示意湘绿给二小姐送上一盏清甜温润的桂花雪梨羹。
祁沁捧着微温的瓷盏,小口啜着甜羹,目光复杂地落在沈鱼忙碌却沉静的身影上。
她隐约明白了自家那位眼高于顶的二哥哥为何会被吸引,这念头让她有些烦躁,却又无法忽视心底一丝微妙的认同。
她眼神飘忽,最终又落回灵芝身上,憋了半天,声音低了几分:“……那…她到底什么时候能认人?”
“说不准。”沈鱼擦拭着针具,语气平静却坚定,“或许下一刻,或许很久。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总要试试。”
祁沁撇撇嘴,没再说话,却也没走开,只道:“明日公主的宴,我和你一起去。”
沈鱼动作一顿,抬眼看向祁沁,倒也没说什么,只点点头。
祁沁却心虚又补充:“是母亲的安排,别以为我乐意陪你。”
那高氏得知沈鱼要赴公主的宴,虽觉是露脸的机会,但终究不放心她独自应对那些心思各异的贵女,便命祁沁同去。
祁沁本是一万个不情愿,但转念一想,此等场合,柳宁枫那女人必定在场,她也正好去看看沈鱼会不会出丑,便扭扭捏捏地应下了。
转眼,公主府秋菊宴。花厅内暖香馥郁,衣香鬓影,珠翠生辉。
祁沁一入场,便如鱼得水,热络地与相熟的姐妹打招呼说笑,言行举止间尽显世家千金的骄矜与底气。
唯独经过一位身着石榴红遍地金通袖袄、梳着华丽高髻的华服女子时,她脚步未停,只从鼻子里极轻地哼出一声,下颌微抬,像个骄傲的小孔雀般径直走了过去。
沈鱼与她同行,见状心下立刻明了——这位容貌美艳却眉带厉色、被祁沁明显排斥的年轻妇人,便是柳宁枫了。
柳宁枫显然也感受到了祁沁的轻视,脸上那抹矜持的假笑瞬间僵硬了几分,眼底掠过一丝阴霾。
她今日刻意装扮得隆重非常,似乎想以这华丽的姿态来强调自己陆家夫人的身份,掩饰嫁入陆家后那些难堪的流言。
柳宁枫更加挺直背脊,下巴紧绷着,与人谈笑时声音不自觉拔高。
沈鱼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全场,很快便在靠近窗边的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发现了另一位女子。
那女子穿着一身月白云纹的素净衣裙,独自坐在那里,身形单薄,姿态却透着一股孤直的清冷。
她的容貌与柳宁枫有五六分相似,却毫无柳宁枫那种外放的张扬,只是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自己杯中澄澈的茶汤,仿佛周遭的一切喧闹都与她无关。
偶尔有目光落在她身上,也多是快速移开,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蔑或避忌,她也毫不在意,自成一方天地。
这定然就是柳宁羽了。
两姐妹同处一室,直线距离不过数丈,却从始至终没有任何眼神交汇,更无半句言语交流,仿佛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更添几分无形的隔阂与冰冷。
那股诡异的、互当对方不存在的氛围,在热闹的花厅里格格不入。
沈鱼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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