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天,祁渊等在医馆里,面色从青到黑,始终没有等到沈鱼的身影。
事情还要从江韶柏离开南溪医馆的那日说起。
自那日之后,江韶柏稍作打听,得知了沈鱼如今在京中的名声,和她背后所倚仗的祁家地位。
江韶柏虽靠家中钱财在户部捐得一职,可在这高官云集的京城,简直不值一提。而沈鱼呢,出身还不如他,不,是根本没法和他比,竟能攀上祁渊这棵大树,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
他心中又嫉又恨。
——嫉她村女之身竟有如此运气,恨祁渊当日不仅劫走银两,还拧断他一条胳膊。
可这嫉恨之外,更怕曾经所行会招祁渊日后的报复。他在渭南把祁渊一通打骂,还知道他曾经在江家做下人的丑事,祁渊怎会不报复他!江韶柏越想越寝食难安,绞尽脑汁思索自己如何也攀附个高枝,好能在这京城挺直腰板!
京中人多嘴杂,打听点儿消息不是难事。
江韶柏很快发现,这各中关系虽复杂,但无外乎四家的势力,其中他这个户部小官最好攀上的当数陆家孙辈的陆梦泽。
陆梦泽的祖父是翰林院阁老,不仅学识极其渊博而且位高权重,陆家在宫中有妃嫔皇子倚为臂助,家世显赫,江韶柏对其多加打听,没曾想更妙的是,这个陆梦泽似乎与祁渊还颇多龃龉,很不对付!这简直是天赐机缘,叫江韶柏怎能不欣喜!
银钱开道,江韶柏费了些心思,辗转托了几层关系,终于得以在一家颇为雅致隐蔽的酒楼“偶遇”了正在独酌的陆梦泽。
“陆大人,在下江韶柏,现任户部主事,久仰大人风采,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江韶柏端着酒杯,满脸堆笑,侧身挤进了雅间。
陆梦泽正闲得发闷,见来人衣着富贵却掩不住一身俗气,只懒懒抬了抬眼皮:“有事?”
江韶柏赶忙近前,极尽奉承之能事,表示愿为陆大人效犬马之劳。
陆梦泽出身世家,自小见惯了巴结讨好之人,并不为所动。
江韶柏见他不感兴趣,眼珠一转,故作叹息道:“说来陆大人或许不知,在下是从渭南来的,与那南溪医馆的沈鱼算是同乡。还有那位祁渊祁大人……在渭南时,我也曾与他打过交道。”
陆梦泽终于提起些兴致:“哦?这其中还有什么故事?”
江韶柏见说对了陆梦泽的胃,当即竹筒倒豆子般开始诉苦,极言祁渊在南溪村如何横行霸道,打断了他的胳膊,还凭借他来威胁敲诈了他家一大笔银子!
陆梦泽这下有了兴味,结果细细一盘问,却发现所谓祁渊敲诈江家银子之事,江韶柏手上并无任何真凭实据;至于他胳膊上的伤,更是早已痊愈,无从追究。陆梦泽心下不免失望,只觉此人似乎也无甚大用。
不过……看江韶柏讲到到激动时唾液横飞的样子,对祁渊的恨意倒是十足十的,若能拉做自己人,也是多份助力。
陆梦泽语气悠悠地点明:“你想投靠我?”
江韶柏连连称是。
陆梦泽:“若真想在我手下做事,总得拿出些实实在在的‘投名状’来表表忠心才是,光靠嘴说可不行。”
江韶柏心道有戏,拱手请陆梦泽再明示明示。
陆梦泽目色精明:“我姑姑是宫中妃嫔,所出的皇子周琦是我堂兄。他近日正与祁家、关家有些摩擦。你若能从中出点力,我自然也好带你结识他,往后也好说话。”
他本意是让江韶柏以户部主事的身份,给自己行些文书便利,再拿捏一下关、祁二家的钱税,为他们寻些麻烦。
可陆梦泽没想到的是,江韶柏其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加之在渭南蛮横惯了,想得全不是这些官场上惯常的路子。
直接对付祁渊或者关家?江韶柏自认还没那个本事和。但那个沈鱼……如今虽攀了高枝,但本质不也就是个村里来的女子?他要寻她麻烦,似乎风险小得多?
村里乡间要毁一个女子再容易不过,找几个流氓纠缠,泼点脏水,甚至用强……总归能叫她被治得服服帖帖、再也抬不起头。更何况沈鱼行医,整日抛头露脸,要下手更加容易不过!
不过,江韶柏也知此处是京城,不能做得太明显,且最好能让这陆梦泽和自己一起担着些。他胡天胡地想了一通,又让小厮多加盯梢,这才有了今日趁沈鱼独自步行回医馆的短暂间隙将其迷昏掳走的事情。
江韶柏本想直接将人悄悄弄到自己院中,但转念一想,如此大礼,怎能不立刻让贵人知晓?
他急于向陆梦泽证明自己,竟昏头昏脑地指挥着马车,将沈鱼直接拉到了陆梦泽家后门附近,再派人去请陆梦泽出来。
此时正值中午,陆梦泽刚陪陆阁老用过饭,听了半晌训话,问他最近在礼部事情做得如何,可有读了什么书,有什么见解。陆梦泽正觉无聊烦闷,江韶柏骤然来请反倒正中他下怀。
陆梦泽心情不错地踱至府外,一掀车帘,却顿时脸色大变:
“……江韶柏!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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