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顾她。文华几乎是踩着计划生育的前奏降世的,全家都很小心,生怕要用小妹来做文章、扣帽子。
以前没有计划生育,乡下生十个的也有,女人不停地给男人生孩子、养孩子,男人点着烟丝袖手旁观,只要生下来没夭折,奶水也好米糊也好,吃糠咽草也是活,更老一代人从自然灾害和饥荒吃树皮野草走过来,只会说:我们那时候还没那么这条件呢!
两个孩子倒也算少,邢志坚觉得再生部队里分配的白面都不够匀,几张嘴管不饱,生什么生?邢志坚这种养活就行的心态一直延续到隔代也不亲的孙女身上,哪里会给她什么多的零用钱,在他看来小孩根本就没有需要买的东西,吃点白面就能长大。
邢文易在烟雾缭绕里浸泡了一会儿,他抽了张红钞票,在楼下跟着工人夜以继日的小卖部里说:“兑十张十块的。”
老板掀起眼睛来:“你好歹买个打火机找散呀!你兑了我拿什么给人找零去。”话是这么说,手倒是在装零钱的鞋盒里拿出一个大票夹子,掂了掂:“五张二十的行不?”
“也行。”
五张秋黄色的票子递过来:“下次找银行兑。”
“你就是嘴毒心软。”邢文易从玻璃柜台上抽了包槟榔,这东西和烟一样在厂工里属于交际硬通货,他自己不嚼,但是会随手派给做事的人,很好用。
他拿了更小面额的凑给老板:“算我补你的。”
老板哼笑一声接过去,邢文易拿着槟榔和零钱上楼回家,到家发现女儿正披着棉衣在外头喝水,一看到他猛地呛了,惊天动地地咳了好一阵。
邢文易把槟榔往桌上一放,从皮夹里把刚塞进去还没热乎的一迭钱拿出来给她看:“这就是你一个星期的钱,爸爸给你一百,五张二十,你一天拿一张。跟我过来。”
邢玉知被他手里那一迭钞票吓了一跳,不真切的、虚幻的幸福突然劈头盖脸地甩过来,冲击力和她扇自己那一耳光不相上下。
他蹲在卧室的前,拉开抽屉,里头有个推拉盖的空木盒,以前用来装螺丝,他洗干净以后没用处,一直放着没用,但是放纸钞是恰恰好的。
五张纸钞放进木盒里,他从衣服贴着胸口的内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给她:“这是你的账本。你每天晚上自己记账,和盒子放在一起,我不看你的,你心里有数就行了。钱自己计划好开支,多了就存起来,少了我也不会再给。学校要交钱你找我要。车费在这里。”他又拿出一张新办的学生交通卡,上面还有个挂绳可以戴在脖子上。
“你钥匙拿来,我给你和卡安在一起。”
邢玉知赶忙从书包袋子里拿出那片小铜钥匙。邢文易掰弄两下就把钥匙环别在绳子上:“别弄丢了。以后搭车刷卡。”
邢文易给她安排好了钱的事,仔细观察了一眼女儿的表情。他一套连招显然已经让她反应不过来,邢玉知看着手里的公交卡,又看了看那个木盒子,她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迅猛而突然,爸爸好像只用了几个小时就解决掉了所有困扰她很久的问题。她心里有感激有歉疚,可还有一种莫名的空落落,好像她以前纠结的一切都是无必要的、虚无的。
她捧着那张卡,抬起头说:“谢谢爸。”
“应该的。”邢文易心里觉得这样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他小时候也有很多想要的东西,想要听磁带,想要播放器,想要连环画和游戏机,还有全套金庸。他才回忆起来这种渴望的滋味有多么难捱,而无意间,这种情绪居然在女儿身上重演。他忽视了这一切,险些又成为了他最恨的人的样子。他应该感谢女儿。
女儿像爸,侄女像姑…他总是能在她脸上看见熟悉的影子,五官像他又像文华;而她有时无意间流露出的要强,又像她的妈妈。而玉知不仅是一面镜子,更是一个崭新的个体,一切都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邢文易既然想了,就要想周到。他第二天早上给邢玉知泡了牛奶,掺兑高乐高,还有几个厂里食堂现做的大肉包、白馒头,两个茶叶蛋。玉知用老干妈来咽馒头,吃了茶叶蛋,喝完牛奶才去上学。
她吃得很饱,兜里还有二十块的钞票,邢文易开车送她去公交车站,初冬的阳光白晃晃地升起来,整片大地像馒头一样吸满热量、蒸腾出稀薄的白雾,空气闻起来有种冬天特有的、冰冷清爽的味道。
邢玉知从来没觉得这么幸福过,事到如今她总算觉得,和爸爸一起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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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宝没长大(小学能写的内容很少),赶紧写一写爹相关。
我写的性格都比较活人,所以不会出现很高冷冰山的霸总男主。这种人在现实里也很少见,我实在想不出来什么成长经历才能养成那种性格……感觉社会化程度很低。实际富一代不太可能是那样。邢文易这个角色算是比较草根的。
文华我也很喜欢,角色都是用心塑造的,很难多说些什么,但是非常现实……唉。
小玉这一章内容不多,主要是心态的转变。她慢慢开始真正接纳父亲,改变了一些观念,如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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