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她试图用“同情”和“意外”来粉饰的脆弱防线。
“吴灼,”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剖析,“你告诉我,在你被他抱住的那一刻,在你挣扎却未能立刻挣脱的那一刻,你心里除了惊恐,有没有哪怕一丝……因同情而生的纵容?有没有因为他痛失至亲的悲惨,而潜意识里觉得,此刻推开他是一种……残忍?”
吴灼猛地一震,瞳孔骤然收缩。兄长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她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极其细微的混乱情绪。是的,在那一刻,她的惊恐和抗拒是真实的,但…似乎确实有那么一刹那的迟疑…因他巨大的悲痛而产生的、该死的、不合时宜的心软和怜悯……
她瞬间煞白的脸色和骤然沉默的反应,无疑证实了吴道时的猜测。
他眼底的风暴瞬间变得更加汹涌骇人,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怒、失望和强烈到极致的醋意的可怕情绪。
“看来被我猜中了。”他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冰寒与嘲讽,“所以,你所谓的‘推开’,究竟包含了多少真心?又掺杂了多少……欲拒还迎的意味?”
“我没有!”吴灼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声反驳,泪水终于决堤而出,“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怎么可能…我只是…只是当时懵了!被他哥哥的事吓到了!我…”
“被他哥哥的事吓到了?”吴道时猛地打断她,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终于抓住了最关键的核心,“还是说…你心底里,其实早已默认了与宋家的某种联系?以至于在潜意识中,认为宋华卓对你做出一些亲密举动,并非完全不可接受?甚至…是迟早的事?”
这句话如同最沉重的审判锤,狠狠砸在吴灼的心上!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泪眼,看着眼前面色冰寒的兄长。他…他竟然是这样想她的?!他认为她心里是愿意的?认为她早已默许了宋家的婚约?认为她方才的挣扎不过是惺惺作态?!
巨大的委屈和一种被彻底误解、甚至被亵渎的愤怒瞬间淹没了她。
“你胡说!”她激动得浑身发抖,声音因哭泣而破碎,“我从来没有!我根本不想嫁到宋家!我讨厌他们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我讨厌宋华卓今天这样…这样对我!我心里只有…”她的话语猛地顿住,那个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名字被她死死咽了回去,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奔流的泪水。
然而,吴道时敏锐如鹰隼的目光,精准无比地捕捉到了她那一瞬间的卡顿、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慌乱,以及那戛然而止的话语背后,所隐藏的、呼之欲出的名字!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更加危险而冰冷。他猛地逼近一步,几乎与她鼻尖相抵,强大的压迫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只有什么?”他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意味,“说下去。心里只有什么?只有谁?!”
吴灼被他突如其来的逼问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后退,脊背却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板上,退无可退。她慌乱地摇头,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吴道时猛地抬手,重重一掌拍在她耳侧的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门板都在颤抖!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逼近的威压,彻底击溃了吴灼最后的心理防线。
“沉先生!是沉先生!我心里只有沉先生!可以了吗?!”她被巨大的恐惧和压迫感逼得几乎崩溃,带着哭腔嘶喊出来,声音尖锐而破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吴道时的手臂依旧撑在门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他听到那个名字,脸上的血色似乎在瞬间褪尽,眼神变得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冰冷彻骨,有一种被证实后的暴怒,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切的失望与痛楚。
他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她足足有好几秒,那目光仿佛要将她彻底看穿、碾碎。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向后退开一步,动作带着一种刻意控制的、冰冷的优雅。
“沉、墨、舟?”他重复着这个名字,声音低沉而平稳,却每个字都像冰珠落地,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你的国文老师。贝满女中的…沉先生。”
他微微偏头,目光锐利如手术刀,仿佛在剖析一个极其荒谬又可悲的命题:“??我很好奇,灼灼。??”他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可怕的平静,却蕴含着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你是在北平最好的教会女中,受着中西合璧的精英教育长大的。你所见的世面,所接触的圈子,所被赋予的…身份和眼界…??”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种极致的、冰冷的讽刺:“??最终,就是让你将一颗心,如此轻易地、毫无保留地…系在了一位…与你的人生轨迹本该毫无交集、仅仅在学识上对你有所启迪的…教书先生身上???”
“??这就是你理解的‘自由’?这就是你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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