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患失心疯。
“不知秦女官可能瞧出这失心之症的病因?”
秦韵柳没有妄下断言,她只是从容地翻过一页医书,一目十行地掠过上面的内容,道:“不敢妄下定论,还是等见到柳小姐再说吧。”
没有哪个医者敢在望闻问切之前就有胆子说自己一定能治,那不是自信,是自负。
尤其是在太医署里当值的太医,更不会说这种极有可能下一刻就会送自己进火坑的话。
楚袖没再问问题,也没时间留给她再问了,因为外头陡然嘈杂了起来。
这样的嘈杂在东宫之中其实是非常奇怪的,因为太子近些时日心情不虞,宫人们就连洒扫时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惹得太子发怒,更别说是要在太子正殿外如此吵闹了。
“哥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这个地方好亮啊。”
“柳小姐,那边不能过去啊!”
“颜儿,到哥哥身边来,不要去打扰别人。”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楚袖猛地拉开了正殿的门,便见得一个身着彩衣的姑娘向她奔袭而来,乳燕投林般扑进了她的怀里。
这一出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因此被扑倒在地上的时候,她还有些怔愣,双手垂在身侧,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那姑娘从她身上爬起来,以极快的速度跪坐在一边,而后捧起了她的脸,轻轻呼了两口气:“不痛不痛哦。”
实际上砸到的是身后的楚袖:……
正准备落笔的秦韵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惊,笔尖的墨滴便砸在了纸上,晕出一个不甚规则的痕迹。
“这位小姐是?”
闯进来的这位姑娘明显不是东宫里的人,那身看着乱七八糟的彩衣,实际上也是极为难寻的衣料,秦韵柳曾有幸在一位后妃身上见到过。
还不等楚袖回答,那敞开的殿门便闯进来了更多的人。
一名宫婢进来瞧见她倒在地上,面色大变,神情仓皇地上前来搀扶她:“医女大人莫怪,是奴婢们未曾看顾好两位贵人,这才误入了正殿。”
“奴婢这就带他们离开。”
宫婢觉得该尽快带这两兄妹离开,毕竟太子殿下先前便吩咐过要将东宫最偏僻的一处宫室为他们腾出来,摆明了就是不想见到这两人。
可她一时没能拦住柳小姐,让其直入正殿,甚至还冲撞了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医女大人。
她如今背后冷汗涔涔,只觉得离死不远了。
“且慢。”楚袖伸手挽住了那名宫婢,温和道:“不知这两位是哪里来的贵人?”
这是明知故问,但也不得不问,谁让太医署里的小医女不可能认识镇北王的一双儿女呢。
话音刚落,那身着青竹长袍的青年人便弯腰行礼,姿态谦卑,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医女和宫婢,而是两位世家贵女一般。
“家父乃镇北王,今奉上令携妹前来东宫。”
“家妹身有不适,这才冲撞了这位医女,还望见谅。”
宫婢和楚袖俱往旁边躲闪,以两人的身份可都受不得世子爷这一礼。
见他一直保持着行礼的仪态,似乎没有起身的意愿,楚袖连忙道:“公子客气,都是小事罢了。”
而后她便将视线落在了那个一直攀着他手臂的姑娘身上,对方见她看来,露出一个幼稚到有些孩子气的笑容。
见这位公子起身,宫婢才走到他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看样子是要将两人带去住所。
离开前,楚袖拉住了宫婢的手,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不知这两位要住到什么地方去?”
宫婢讶异,不明白楚袖问这个做什么,这两人来了也是个透明人,无人会在意他们,怎的太子殿下身边的医女还如此在意?
楚袖又指了指身后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的秦韵柳,道:“先前殿下说要医治离魂之症,秦女官准备已久,如今人来了,便是打算一起过去的。”
宫婢很快便接受了这个说法,并道:“嬷嬷将这两位贵人安排在了旭阳殿侧殿里,那地方清净,不会扰了那位小姐的治疗。”
旭阳殿,东宫东南角落的一处宫殿,在东宫之中是用来摆放那些陈旧的书籍物什的,少有人烟。
让柳家兄妹住到这种地方去,顾清修也未有什么异议,是当真要眼不见心不烦。
但不见人不代表就不给柳臻颜治病了,毕竟话都放出去,哪怕只是意思意思,秦韵柳也该往这旭阳殿走上一趟才是。
今日柳臻颜误入太子正殿,正巧与秦韵柳见了面,何尝不是一种天赐良机呢!
“既如此,我与秦女官也一同前往,便劳烦你带路了。”
宫婢欠身一礼,口中忙道:“分内之事,承不得医女大人一声谢。”
而在两人一来一往交际之时,秦韵柳已然拎起了那硕大的药箱,走到了楚袖身边。
她并没有贸然上前去探柳臻颜的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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