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还有个更爱的儿子。
小时候“她”也曾过得很幸福,继父喜欢母亲,爱屋及乌对她很好,可是随着母亲年纪增长、容颜不在,他的在意也越来越淡,最后逼得母亲没办法,拼着高龄产下一子,才算是将他的心拉回来一些。
幼子稀罕,“她”这个没血缘关系的继女当然愈发靠后。刚上大学时,他就想让“她”申请助学金,毕业后自己偿还,是“她”面皮薄、自尊心强,不愿意,为此还大吵了一架,之后他对“她”彻底放任不管。
说实话,这次他肯给严恒打电话,她很意外,不知道女人用了什么办法。
不过也有可能,他根本没打……
顾茉莉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弹幕已经不在,室内空荡荡。
不管其它如何,在可能涉及隐私方面“祂们”做得确实很周到。
她放下毛巾,关上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小夜灯,随即钻进被子。温暖的被子包裹住她,上面残存着丝丝阳光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薄荷香。
不是床上的,而是房间里经过长期侵染留下的味道,属于它原本的主人,熟悉而安心。
她缓缓闭上眼,白日的疲累让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轻轻被打开。严恒走到床边,望着她的睡颜,皱了皱眉。
又这样……
他回身取了吹风机,调至最低档,熟练的给她吹起头发。
她动了动,却没醒,反而越发往被子里缩,似乎是嫌风太扰人。
严恒好气又好笑,嫌弃你倒是睡觉前先把头发吹干啊,说了多少遍就是不……
他蓦地一震,拨弄她头发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刚才……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想……
记忆里很清楚,这是他第一次帮别人吹头发,可他怎么觉得好像吹过无数遍一样?
“热……”睡梦中的人嘟囔了一声。
风口一直对着一个地方吹,哪怕风不大,吹久了也有点难受。
严恒连忙关掉吹风机,看着她蹙起的眉又慢慢放平,这才松了口气。
“要求还多得很。”他摸了摸她的发根,幸好基本都干了。
这么一打岔,方才疑惑的念头被抛到脑后。他起身,替她掖好被子,正准备往出走,忽听被子里又传来声音,却因为太小而听不清。
他下意识弯下腰,想听清楚她的话,谁知她恰好翻身。
热气从他脸颊旁掠过,芬芳的茉莉花香让人一瞬间恍若坠入梦境。他愣愣的站着,不知是不是凑得太近,呼吸模糊了镜片,眼前有些迷蒙,他一时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妄。
耳旁隐隐传来声轻柔的低唤——
“严秘书……”
“严秘书?”
一只手伸到眼前,严恒猛地回神,顷刻间便收敛了所有情绪,笑容如同量好的一般,多一分过于热情,少一分显得冷淡,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什么事?”
胡建看着这样的他,无端打了个寒颤,这变脸速度也太快太熟练了吧……
他咽了咽口t水,双手递上一份材料,“入职手续已经办好了,随时可以来上班。”
“嗯。”严恒嘴角的弧度松了松,不再公式化,添了几分真实,“麻烦了。”
“不敢不敢……”他态度越好,胡建越胆战心惊。
顾少冷淡,对谁都冷着脸,很多人怕他,但他反而觉得这种将漠视摆在脸上的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种笑面虎,表面彬彬有礼、和和气气,谁也猜不透他心里所想。
比如严恒。
“您有事尽管交代我,我一定努力替您办好。”他忙不迭表忠心。
严恒笑意加深,点了点那份手续,“照顾好她,你就是大功一件。”
“……”胡建飞快瞄了眼他,试探地问道:“这是……”
哪位大神啊?
严恒笑而不语,只是手指不停点着一处,哒、哒、哒,仿若无意。
胡建顺着望过去,他点的是姓名,顾茉莉……顾……顾!
他唰地瞪大眼,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她来自单亲家庭,如今的父亲是继父,今年刚好大学毕业,说来也只比咱们顾少小几岁啊。”严恒起身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微微加重。
“我受人所托照顾她,长辈的交代不敢违逆,但是我平时也忙,恐有顾不到的地方,只能劳烦你帮忙一二了。”
“……一定、一定……”胡建额上冒起细细的汗珠,他觉得自己窥破了一件豪门秘事。
受人所托,还是长辈,众所周知严恒独善其身,早和父母断绝关系,能被他称作长辈、又姓顾……
不是他想的那样,还能是什么!
至于现在才来,严秘书不是说了吗,她才毕业。之前肯定是为了保护她才隐瞒的。
“您放心,我明白,我都懂,一定让您不负所托!”他拍着胸脯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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