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平观回豹子寨,还是道观后门石崖路走起来最为平整便捷,圣人屠想着她们这几百人最好都能从观内借路过去,她跟众人说了她的打算,起身要同送茶的道长一起进去,好去找花豹子和千光照说明此事,再去看看受伤的那几位情况如何。
厉媗听了也说要跟她一起去,于是几人一道从窄径石阶处来到了道观门外的松柏林。
午后的阳光并不强烈,照在林中还有些暖意,使得这片小小的松柏林看上去生机盎然。
只是四周仍然有尚未消散的血腥气息,不时混着草木清气从她们身边掠过。
直走到道观门前,圣人屠和厉媗都注意到两边楹联换了,她二人细细看了一回,圣人屠向旁边道长问道:“这是一副旧楹联?”
那道长笑道:“是,这楹联是小观初建时就有的,后来观主写了一副新的盖在外面,前日跟刺史府的人在门外酣战时,有个侍卫的刀脱了手,飞到楹联上面碰掉了两枚钉子,外面那副楹联的上联因此掉落下来,大师姊见了只叫我们把掉的收进去,索性仍旧用回原来的。”
圣人屠和厉媗听完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又看了片刻,见那女冠抬手相请,才一起抬脚走进太平观内。
花豹子此刻正在南院一间静室里,跟灵极真人和千光照吃茶说话,妊婋和杜婼等人因身上血迹太重,都还在后面院里洗澡。
道士们把圣人屠和厉媗先请到静室门口,她二人进屋同灵极真人和千光照问了好,才在旁边蒲团上坐下来,圣人屠将山门外的情况细述了一遍,又把众人要趁天色回寨,需得从道观内通行一事说了。
花豹子听完点头说道:“我也才在这里同老神仙说起这事,我们人多不好安置,左右时候还早,不若叫大家再辛苦一程,仍回寨里休息,来日再办个庆功席面犒劳大家。”
灵极真人听说外面收拾干净了,先向圣人屠道了声辛苦,说还有些新消息需要大家知会商榷,也请她和厉媗都留在观里小住几日。
圣人屠原想着和大家一起回去,此刻听说北边来了消息,她看了一眼花豹子,知道这消息必然十分重要,可能关系到幽州甚至燕北往后的局势,于是笑道:“老神仙款留,不敢推却,那我们就在这里再叨扰几日。”
又说了几句话,考虑到外面众人还在等着消息,圣人屠又起身告辞了灵极真人,同千光照一起出来,张罗众人收拾了各自的东西,从观中通过,走后门石崖路回豹子寨去。
等众人跟着各营管事娘子们依次离开太平观,圣人屠和厉媗望着她们走远,才回身进观,正好碰到才洗完澡出来的妊婋和杜婼还有穆婛三人。
她们三个这日在松柏林的开春大考中都杀了不少人,午后回观时,仿佛是从血海里爬出来的,几乎叫血泡了个透。
尤其杜婼的长头发,在厮杀中被敌人一刀斩断了发带,她随手挽了个髻,但后来发丝中又浸了不少血,回来洗澡发现已经彻底打结了,于是干脆叫妊婋拿剪刀给她也剪成了短发。
此刻三人穿着观里常见的素袍,顶着差不多长度的半干短发,妊婋的头发短而硬挺地随意翘着,杜婼的头发细软蓬乱,穆婛则是一头天生微卷,厉媗站在甬道上看着她三人笑道:“你们仨这模样,远看倒好齐整,近看却又各有千秋。”
妊婋三人见是她们在这里,都笑着走上来问好,及至近前,圣人屠瞧见妊婋脸颊上有道浅浅的血痕,关切问道:“受伤了?”
“没有。”妊婋嘻嘻一笑,“被地上弹起来的石粒子划了一下。”
说完她又跟圣人屠和厉媗问起今日山门外的战况,几人连说带笑,热热闹闹地往南院行来。
花豹子仍在这边静室中,正向灵极真人和几位管事道长讨教仿制兵器的事,忽听外面传来妊婋等人的声音,遂止住话头,朝灵极真人微一颔首,起身去开门。
今日妊婋等人在松柏林中的战绩,花豹子已听灵极真人和千光照说了,此刻见她们过来,花豹子更是欣喜地当面夸赞起来:“几位武曲星今日真个好杀!快进来叫我仔细瞧瞧,怎么个个都这样厉害了!”
大家说笑着落了座,不多时,千光照和千渊海也来到静室门外,在她二人身后,还有一位眉眼英气的年轻道士,正是千光照的首徒玄易,今日才从山下回来。
待她三人也坐下来,静室中再无虚席,灵极真人慢悠悠抬手给大家分茶,请玄易把近日外面的事给大家讲一讲。
当日镇北将军出征北伐,千光照让小师妹千山远带玄易一起下了山,跟在军队后面探听战况,而就在她们下山前几日,豹子寨已有三名力妇先一步前往平州,去查看鸡毛贼的战备情况,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果然玄易说自己今日一早在幽州城外碰到了豹子寨的人,她们当时还带了十来个半路救下的女子,其中一人伤势不轻,需要尽快医治,于是双方在山脚下快速交换了彼此获悉的情况,随后她们便在东山口与玄易分别,径直回寨去了。
讲完这段偶遇,玄易话归正题,说镇北将军的北伐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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