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过去的事,鲜婞也抬头朝妊婋笑了一下:“荒废了这些年,如今怕是没有这样的手艺了,等过阵子回去,我也再包一回试试。”
二人对坐着吃完馄饨,又起身跟几位大使和管事们往后院屋子里瞧了瞧,在屋中放下包袱后,又来到府中议事厅里,跟那几位大使问起了长安以及伏兆的近况。
今年夏末季无殃登基后不久,曾在国中各道府州城中发布过一份声罪告谕,伏兆派在蜀中和山南道楚地相接一带的探子将建康巨变等诸般事打听了清楚,随后连带季无殃的登基诏书和这份声罪告谕的抄本一起带回了长安。
伏兆得知消息后,曾邀请她们几位大使进宫会谈,但那时洛京并未有信来,妊婋和圣人屠也还在返航途中,这边几位大使还是进宫后从伏兆那里得知了建康政变的消息,皆是一脸愕然,所以面对伏兆的试探询问,她们也只说要等妊婋她们从南海回来后,与上元十二君议过,再看来日如何与新朝廷接触。
季无殃在国中发布的这两份圣谕,妊婋当日在嫖姚军西大营里也瞧见了,见季无殃在登基后将这些旧朝皇室秘辛公之于众,她起先也有些意外,但后来细想了想,这一方面是为了让大昭迅速与旧朝划清界限,进一步剔除朝中明面臣服于她但暗地里仍然忠于旧帝的势力,另一方面也是对西侧虎视眈眈的宸国稍施遏抑,令伏兆一时难以师出有名地公然向大昭发兵征讨。
“宸国自从平靖了吐蕃和西域后,国力空前,只是长安官场上对于伏兆的王储问题仍然有不小的担忧。”其中一位大使说道,“其实西域之乱也与去年伏兆急病有关,那边诸国想着她一旦有什么好歹,国中势必会乱,进而也会影响到西域各国的财路,这才为了所谓的提前布局闹出了些乱子,所幸后来铁女寺军西征大捷,摆平了这一场无谓之争。”
妊婋点点头,宸国目前的盛况仍然是靠伏兆一人凝聚起来的,接下来她应该也要开始推动一些制度革新,来确保政权的持续稳定,只是妊婋还不太清楚伏兆这边的具体打算,所以一直念着从南海回来后要尽快到长安看看情况。
她们随后又就长安近日的坊间新闻聊了几句,直到天色渐晚,几位大使才送她们回院休息。
通常大使府接待国中或各地回来的使者,都不会在她们抵达当日摆宴,而是请她们先行休整,等到第二日或第三日再办接风宴席。
妊婋一行人在大使府内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上午收到太极宫内廷发来的邀请,请妊婋和鲜婞还有几位大使明日一同入太极宫会谈并参加宫中午宴。
她们答复了内廷来人,当晚在大使府内跟众人开席简单聚了一宵,到转天清早收拾停当后,在大使府门外登上了前来迎接的宫车。
不多时,宫车在太极宫外层甬道处停了下来,她们下车随内廷宫人来到延英殿外,时辰正好临近巳时。
妊婋等人进殿时,伏兆和九霄阁众人都已经到了,她抬眼见伏兆端坐在紫檀王座上,还和几年前一样盛气凌人,未见一丝病容,身形看起来似乎还更健壮了些。
伏兆的大椅侧边立着她们此行送来的月华灯,众人在殿中彼此问过好落座后,妊婋随口问了问伏兆是否喜欢这灯。
“那自然是喜欢的。”伏兆淡淡看了她一眼,“因为这灯是从前我母亲送给我皇祖母的中秋礼。”
凉飔乍起
延英殿顶部藻井四周渗透进来的晨光,静静铺在殿内的木地板上,带着镂雕花纹轮廓的交错光线使得这间高顶大殿愈发美轮美奂。
在伏兆说完话后,殿中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直到坐在客席上首的妊婋悠悠开口。
“竟有这样巧事,那现在物归原主,我们这礼也算是送到宸王心坎上了。”妊婋从容地看向伏兆,露出一个真挚的微笑,“想必旧朝皇城国库里还有不少这样的珍宝,还请宸王回头列个单子,我们回去再翻翻,往后都做为回礼慢慢送还给你。”
“你……”伏兆被她这副反客为主的无赖模样噎了一下,随即摆摆手,“不必了,我哪里记得那许多。”
眼看会谈尚未开始就有些僵住了,坐在妊婋对面的一位阁令适时向妊婋等人解释了几句,说这月华灯是老太后崩逝前一年中秋时,广元公主进献宫中的,所以伏兆和其她从前曾在广元公主身边的人对此印象都比较深,想来此物后被归入内廷珍宝库存放,或是没有详细记载来历,或是记录早被抹除,燕国众人不知前情,这次作为中秋回礼远路送来,也是机缘巧合。
殿中的氛围在她说完这番话后稍稍缓和了几分,很快另一位阁令又代伏兆向妊婋等人询问燕国是否收到新朝廷的国书,以此开启了这日会谈的正题。
妊婋坦言说上元府是在宸国国书抵达当日同时收到大昭即位制书的,随后又把书中内容详述了一遍,见两位阁令不约而同点了点头,知道她们近日应该也是收到了同样的国书。
在收到这份正式国书前,她们两边都早以各自的方式获悉了建康政变的情况,这次会谈也是想要再次当面确认彼此间的缔盟关系,以免被季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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